“回去嗎?”裴文德輕聲走出院子,指了指裡面,示意粉黛已經睡著。
“太晚了,去榴花閣將就一晚吧。”
榴花閣在煤山上,便是那高臺一側唯一的屋子。也是他與裴文德初次交心合意的地方。
朱厚照手裡抱著一盞琉璃宮燈,裴文德攬著他的腰,輕步如飛,不過片刻登上了煤山。
皇上似乎很喜歡煤山,平時不在這處居住,卻也有專門的宮人姑姑打掃。此刻進屋,卻也是幹淨整潔,一應俱全。
宮人姑姑收拾好便默默退下了,朱厚照只是抱著裴文德蜷在被中,半晌不言不語。
“擔心太後嗎。”
裴文德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將人往被中再拉一拉。
“不僅擔心母後。”
朱厚照埋首在他頸窩中。他似乎很喜歡這樣,每每同榻,定要扯開他的衣領,彷彿這樣親密的接觸,才可讓他安心。
裴文德卻知道,他這是真的怕。
“還擔心你,擔心喚雲,擔心熜兒……這幾日總是心裡不安。”
可他接著長舒一口氣:“或許是因為皇叔的原因。喚雲說他是中毒而亡,是什麼意思……”
他輕輕抬頭,眸中確實恐懼的迷茫:“是刺殺嗎?”
“別想那麼多了,你今天太累了。”裴文德看著他少有的侷促不安,心中也是沉甸甸的,卻仍是安撫道:“會沒事的,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力氣處理這些事情。”
“文德……”
朱厚照在入夢前,最後喃喃一句話。
“還好有你在,不然我……該怎麼辦……”
好夢氤氳,卻不知窗外早有陰雲,把月光遮了個嚴實。
屋子裡暗香湧動,錢寧手中轉著一杆金秤,他指尖一點,秤盤裡的藥材稀稀落落撒了下來。
身後一雙手抱過來,扯開他的衣帶,往更深處叫囂侵犯。
“王爺,寧兒這次可是功臣了。”錢寧不為所動,指尖仍是撚著藥沫,只是故意那聲音亂了氣息,一字一句都在撩撥著身後人。
朱宸濠一雙手往他身下探去,握住命門為他疏解,側頭狠狠噬咬他的後頸:“若不是你早知道劉瑾當年做的好事,本王還沒這麼容易接手。你確實立了功,本王得好好賞你。”
說著他把人掰過身子,往胸前咬去。
錢寧輕笑著推開他:“王爺若要洩火,找別人去吧,寧兒明日便要啟程……”
“淺嘗輒止。”
朱宸濠調笑著打量他愈加柔軟的身子,對他那欲擒故縱早已看的透徹,他把人摔到床上,低聲道:
“只要你說動達延汗與本王合作,大事成後,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寧兒現在……也是一人之下。”
錢寧笑著扯下簾帳,掩下一室旖旎。
次日,朱厚照派人暗訪安陸。朱厚熜正式襲興王爵。
也在這日,江西寧王府邸的後門跑出一匹快馬,北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