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他轉身,神色複雜看著他:“您畢竟是皇上,如此……可想過將士百官乃至後人如何說您。”
“說什麼?”朱厚照抬眸望著他,不解其意。
“您親徵,原是鼓舞軍士的,可如今看來……更……更像是親自來救裴大人。這……”
“朕就是親自來救他。”朱厚照目光淡然。“但朕也是必須要來邊關,要親自打贏這一仗。怎麼,不行麼?”
“臣不是這個意思。”江彬叩頭。
裴文德在內帳聽著。
“爺難道不擔心,自己的名譽,這場勝仗……會被以訛傳訛而誤為他意嗎?”
“不擔心。”朱厚照輕輕擱下筆。“朕只要打了勝仗,救裴卿回來,便心滿意足。他人說我胡鬧也罷,總之朕沒有輸。”
朱厚照重新回到內帳時,裴文德卻坐在桌邊沉思,一時都沒有注意到他。皇上自顧倒了茶水,坐在一邊等他。
半晌裴文德回神:“你談完了?”
“想什麼呢?”朱厚照推給他一杯水。
“在想如何讓你大勝而歸。”裴文德沾了沾茶水,在桌上草草畫了圖。
朱厚照沒有阻止他,只是靜靜傾聽。
“冬日將近,達延汗不止一次對我說,蒙古的阿姆阿妹要挨凍挨餓。他大舉出兵,想來糧草定然不足。齊格為了救達延汗不惜傾巢而出,可見要的是速戰速決。”裴文德仔細分析著:“要佔疆土,他們也改不了依水草而居的習慣。他們耗不起。”
朱厚照握住他的手指,把水漬擦去:“所以朕讓他們嚴加防守。我們耗得起。”
“但也不能耗費太過。”裴文德耳尖稍紅,把指尖抽了出來點點幾個位置:“時不時的出兵騷擾一番,擾亂軍心也是好的。”
“嗯。”朱厚照不知怎的又與他擠做一處,一隻手又搭上他的腰,似是無意實則有心輕輕按著:“擾亂君心也是好的。”
裴文德哪裡聽得出他話中有話,只是低聲道:“若是知道他們的糧草在何處就好辦了。突襲一次,達延汗必定慌亂。”
朱厚照扣住他的手,眼中隱隱探究的意味:“你跟蒙古王子這麼熟悉?”
“在他小時候,我跟我爹救過他,就在應州郊外。”裴文德無奈道:“你想什麼呢!”
“聽聞裴大人可是一直住著王子寢帳,不怎麼出門。”
裴文德一個不穩天旋地轉,被皇上打橫抱起,兩個人跌在床上。朱厚照慢悠悠剝光他的衣服,一雙灼熱的手上下游走一番:“朕得確認朕沒有吃虧。”
裴文德被他撩起一身的火,抖的厲害,只一把扯下他的衣帶:“說起這個,皇上是不是得先解釋一下,朱壽將軍又是何人啊?”他眸中精光一閃,甚是有些咬牙切齒:“微臣想了一圈都沒聽說過朱壽這個名字,怕不是某位名為壽的將軍有幸得了皇上賞識,賜了國姓吧?”
朱厚照與他纏作一處,摸過軟膏便往那處去,他眼中笑意更甚,擠進去的那時,才咬著裴文德的耳垂低聲道:“下官朱壽,見過裴大人。”
裴文德一時驚得下身痛也忘了喊。
朱厚照只是手上作亂,卻在他耳邊低聲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無奈,只得封了自己一個將軍,說起來品級比你還低。”
“阿照你可真是……”裴文德一聲感嘆沒出口,便被他一頂失了魂魄。
“所以啊,君威在這邊關是用不太上了,”朱厚照熟稔“輕攏慢撚抹複挑”的法子,磨著裴文德說不出一句話,悠然自得溺在他一腔溫軟裡,橫沖直撞。
“……那便只得裴卿來承了。”
醉臥溫柔鄉,確是讓人再不想離開。
深夜裴文德卻一夢驚來,呼一聲“阿照”。
“我在。”
那溫熱的手瞬間握緊了他的手,懷抱也覆了過來。是熟悉的氣息,瞬間把他狂跳的心安撫下來。
他半晌才反應過來已經與阿照在一處。或是前半夜鬧的太過,他暈睡過去還是情動極時,此刻更是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