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德斜眼笑著看他,接著坐到一處:“皇上哭了?”
“是。”朱厚照很是直接,舌尖舔著後槽牙微微眯眼:“說吧裴卿,讓天子失儀,該如何罰你?”
裴文德探身上去親他的眼睛,舌尖微微一卷。
朱厚照嘴角一挑,壓住他便往細白的頸子上咬去,吮舐他微微滑動的喉結。
剛剛掀開簾帳的沈慶差點把碗給摔了。為了保命,一瞬間他福至心靈大喊一聲:“老楚!快把湯端來!”
遠處正在喂馬的老楚茫然抬頭,烏雲踏雪呼嚕呼嚕一聲跺了跺蹄子。
沈慶再打簾子進去,兩人便中規中矩坐著了。但是裴文德脖子上那熟悉的紅痕委實太紮眼了些。好在送完飯,沈慶便片刻不歇跑出了天子營帳。
不過是簡單的清粥素菜,裴文德卻覺得桌上這飯甚是合口。而抬眸看到朱厚照眉梢眼角藏不住的笑意,他才意識到,眼前這人有多合心。
飯後沒過半個時辰,又有湯藥端了進來,沈慶一臉苦樣皺著鼻子。
裴文德眼睛一抽:“藥就不用喝了吧,我已經沒事了。”
“看在大慶辛辛苦苦熬藥的份上,你還是喝了比較好。”朱厚照滿意的看沈慶轉身溜出去,親自坐到他身邊:“否則朕只能用朕的方法讓裴卿喝藥了。”
裴文德訕訕一笑,奪過藥碗一股腦喝下放到一邊:“皇上,臣喝完了。”
朱厚照還是沒有放過他,在唇邊輕輕一舔。
“哎!苦的……”
“不,甜的。”朱厚照眸中燭火繞繞。
裴文德皺了皺眉……阿照怎麼突然這樣粘人?
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帳外忽然有人通報。
“皇上,臣王勳,張永,江彬有事稟報。”
裴文德登時臉頰發熱。他這才混混沌沌意識到,這是皇上的營帳,而外面就是議事的地方。
朱厚照拍拍他,親自走了出去。簾擺搖蕩,裴文德壓低了氣息,卻還是跟外面進來那三人對了個眼。
張永熟視無睹,王勳糾結萬分,江彬……似是有些怒意。
都知道禦前統領從敵陣歸來墮馬暈厥,而皇上親自把人抱進了自己的大帳。皇上與禦前統領同榻而寢,同桌而食。這不是什麼秘密。但對於剛剛醒來的裴文德來說,心裡詭異的別扭。
他腦中不合時宜的冒出金屋藏嬌一詞來。
朱厚照眼看著他三人目光一股腦的往內帳探,不由得清了清嗓子。
從昨日到今日,他們來來去去議事也有兩三次,只是那時裴文德沒醒,他們也沒什麼可看的。
而現在裴文德醒了,且自從裴文德醒來,皇上便不準他們在飯時叨擾。如今那活生生的人在內帳,諸位多少都有些莫名的情緒。
畢竟醒來後皇上與禦前統領在一處做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哪怕實則他們也沒有做什麼。
“諸位愛卿有何事奏?”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熟視無睹的張永:“秉皇上,探子來報,達延汗另外兩個大營的位置基本確認。確與裴大人所說無差,不過恐怕兵力更多,保守估計五萬人馬。”
江彬又道:“不過爺親自一戰大勝,少說折損達延汗一萬兵力,若是佈置得當,接下來不論防守還是主動出擊,勝仗都在我大明手中。”
王勳接著呈上一份摺子:“這是臣擬的作戰計劃,請皇上過目。”
朱厚照攤開摺子,走到沙盤前,比對著王勳的策略。只點了幾處,王勳另當修改。
他三人領命退出,唯有江彬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