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安撫道:“這不是什麼罪,只是許久不見熜兒,有些想念,母後也惦記。若得空,朕想接他往京中去。”
興王只是應著,並不多說。
叔侄二人談了片刻湖廣人情物事,離開時,興王才看了眼裴文德。
“裴大人。”他欲言又止,最後只道:“今日一見,方知裴大人與世人論斷雲泥之別。皇上和大人……都要保重。”
裴文德已是糊塗,可興王沒再多說便離去了。
朱厚照眯眼思索:“他初次見你,你也未發一言。又不是有人轉告,他又如何知你?”
思索了片刻也沒有答案,朱厚照便放棄了:“文德,再出去走一走吧,咱們明日就要啟程回京了。”
這日太陽落下,卻並未按約再度升起。
原本第二日已天色大亮,可就在他二人牽馬,準備北上與王守仁會合時,天空再度暗了下來。
江水渾濁,蕩蕩滾滾,四下陰風陣陣。天角僅剩一個淺淺的金環,過了片刻,天下落入無盡的黑暗中。
京城中,張太後顫顫巍巍看著突變的天空。
“太後,是……天狗食日!這是天降災異啊!!”
內閣首輔楊廷和匆匆進宮,其子楊慎上折《丁醜封事》。
張太後大怒。
朱厚照與裴文德只看著百姓紛紛出門望天,甚是驚恐。長街燈火點明,遠望黑暗中一條長明道,不知通往何方。
陰風更甚,似是天降邪祟。
官府出兵來控制,可仍是人心惶惶,如再入混沌,重開鬼門。
“天降災異,是不祥之兆啊!”
“天狗食日了!!!”
就在這時,一白衣女子策馬而來,穿過眾人跑到朱厚照身後,昏暗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爺,京城來信,百官上書此非天災而是人禍。天狗食日乃是將星危帝,這是警示爺身邊人觸怒了上天。”
朱厚照震驚地看著匆匆趕來的蕭喚雲,耳邊只剩下她最後一句話:
“朝臣宗親要爺……斬殺佞臣裴文德,以正君威,以安民心。”
銀匙輕輕一壓,最後的燭火熄滅。昏暗的屋子裡傳來男人情動的□□,撩撩勾人。
“好寧兒……本王已經聯合了宗親上折……”朱宸濠緊緊掐著身上這人緊瘦的腰腹,重重頂去。
錢寧顫聲叫著,濛濛然伏在他身上。
“這次將你的仇報了,就該報本王的仇了。”
錢寧一雙眼睛攏著昏暗的光,身下故意一緊,只是笑道:“一切……都聽王爺的……”
昏暗中,不知何處,翻雲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