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祁涼這才問道,
“有事?”
“太後壽辰,選賀禮”
祁涼從小沒少在張家蹭飯,此刻大逆不道忘了太後生日,自覺理虧,幹笑兩聲,
“你早說呀,為了太後,我什麼事情都能推掉,哪有比咱媽生日更重要的事呢”
聽到“咱媽”兩字,張柏舟心裡一動,沒再計較祁涼前面的態度,“嗯”了一聲道,“週六我再打電話給你”
眼看著電話要結束通話,祁涼突然道,“等一下”
“我問你點事兒”
“你還記得中學時候,我有一個關系特別好的哥們,叫許白璧,你知道他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許白璧?不知道,咱倆中學不是一個學校的,你不記得了?”
“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對人家的事情這麼關心”
“算了,當我沒說,晚安”
祁涼匆忙掛了電話。
祁涼在中學裡除許白璧以外,沒交過別的朋友,那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麼可可惜的,現在想來,這導致了畢業以後他和許白璧之間毫無交集點,因此再也沒聽說過對方的訊息。
真是斷得幹幹淨淨了。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許望還擔驚受怕,生怕祁老師冷不防想起來秋後算賬,可祁涼倒像是失憶一樣,全然沒提昨晚的事,許望甚至隱隱感覺,這位終將死於話多的班主任在躲著他,好在許同學是個大腦線條極其簡單的物種,確認自身安全以後,不到兩節課就把班主任和錦旗忘到腦後了。
祁涼正躲在辦公室裡摸魚,上課時間,別的老師大概都有課,辦公室裡就剩下他一個,祁老師翹著二郎腿,吹著口哨,玩著跳一跳。
兩位女老師抱著教案推門走了進來,
“祁老師,你也在呀”
祁涼點點頭,頭也沒抬,專心看著手機。
長發戴眼鏡的女老師對祁涼有幾分意思,沒話找話道,“祁老師這個班真是不好管,我今天幫王老師代了一節課,就坐最後靠門那男生,叫什麼來著”
另一位老師接話道“許望?”
“對,就他,一節課都沒安分過,課堂氣氛都被他搞壞了。”
“之前我也代過他們班的數學課,整個班就許望最皮,根本管不住”
“他父母呢,沒請過家長?”
“怎麼沒請過?來得是他二叔”
一直左耳進右耳出的祁老師心神一動,突然就把手機放下了。
只聽那女老師說道,“據說許望父母都去世了,和他二叔相依為命,他二叔忙著養家,也顧不上他”
“唉,只知道賺錢有什麼用,該把孩子耽誤了,到底不是親生的。”
女老師感慨一番後就出去了,留下祁涼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
心裡頭說不清什麼滋味,百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