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的,一聽到許白璧叫他祁老師,祁涼就覺得牙疼。
感覺就像是金盆洗手的小偷當上了警察,聽到知根知底的人叫一聲“警官”,總疑心這稱呼裡帶著諷刺。
哪怕對方並沒有表現出別的意思。
最後葛尋煜還是跟著許二叔走了,原因無他,英勇無敵的祁老師在搏鬥不良青年以後,把自己的腳踏車給丟下了。
大晚上的,清風明月下面,祁涼像個傻逼一樣站在肯德基外面等著滴滴快車。
許白璧帶著兩中二少年早就走了,聽到祁老師把車丟了的悲慘故事,他只是略帶無語地看了對方一眼,
“那我先送尋煜回家了”
祁涼原本還期待對方能捎上他一程,可惜許二叔這次連自作多情的時間都沒給,幹脆利落地帶著兩小孩開車走了。
軟體上顯示司機還有五分鐘才能到達,祁涼一手支著電線杆,一手無所事事劃著手機,朋友圈裡都是狐朋狗友的香車美女照片,祁涼給好看的都點了贊,一圈贊點下來,祁涼覺得自己都快臉盲了,不得不感嘆這群富二代的審美真是驚人的相似。
其實祁涼不太喜歡這一類長相,說起好看,他不注意晃了個神,又想起了許白璧,這人性格和以前比有了變化,可那張臉還是和從前別無二致,在那裡都打眼。
也不知道交女朋友沒有,他有些不懷好意地想,也不知道得多好看的女生才能站在許白璧旁邊而毫無壓力。
祁涼莫名有些惆悵,物是人非,多少年前光顧過的煎餅鋪子還在,可當年的故友卻成了陌路人,機緣巧合見了面,禮貌疏遠地客套著,對對方一無所知,他甚至都不知道許白璧有個這麼大的,調皮搗蛋的侄子。
祁涼曾經和許望一樣,是個老師三天兩頭思想教育,在學校裡臭名昭著的熊孩子,比許望還要更熊一點。
一般膽大包天的熊孩子都是有組織的,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班主任批評教育的時候也都是一抓一群,然而祁涼卻是個單打獨鬥的,他闖禍是一個人闖,麻煩也是自己一個人扛,誰和他說話,他都愛答不理,拽得二五八萬,成績不好,名聲極臭,還這麼不合群,時間長了,他的人緣成了全校第一差。
直到許白璧出現以前,祁涼都穩固地佔據著全校人緣最差的寶座。
許白璧出現以後,他倆長久並列倒數第一。
理想中的惺惺相惜不存在,兩人全然無視對方倒是真的。
然而即便是那個時候,兩人相處起來也比現在自在。
分手的情侶做不回朋友,同理可得,割袍斷義過的好友也做不回相安無事的老熟人。
祁涼發愁地捏了捏眉心,剛考完試,下週就有一場家長會,到時候還得見面。
就在這時,手裡的手機響了,
“我在肯德基門口,就是家樂福旁邊這個口”
電話那邊的張柏舟莫名其妙
“誰問你在哪了?”
祁涼這才想起來看來電,
“不好意思了,我以為是滴滴司機呢”
張柏舟聞言臉色更差了,他口氣不好地問道
“你不是今晚沒空嗎,怎麼現在還在外面”
祁涼信口開河道“就是要出來買東西才沒空”
“等一下,我的車到了。”
確認了車牌號,祁涼上了車才繼續說道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週六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