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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寄語真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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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她突然在信裡說不想考研了。我知道她的困境,彷彿看到了自己。我說幹脆來我們學校複習吧,方便一些,同學都很好,生活補助兩人吃飯應該沒問題。

周聽從建議從千裡之外搬了過來,我負責她生活。分別兩個月後,周到了杭州下了火車,她穿著顯舊的黃顏色羽絨服,拖著沉重的大箱子。在站臺上,我在後面悄悄拉住她的箱子,她用力往前拽。我不放手。她才回頭看,然後笑了。

我安排她住在我們班女生宿舍,每學期只需一百五元。我又向同學借錢,幫她還了錢。

她的英文名字叫iy,因為喜歡百合花。不過,她說大家都叫她小週週。

早幾天的一個晚上,室友們興沖沖夜自修回來,文藝青年簡筱秋模仿電影裡諸葛亮對周瑜說:“小週週,別來無恙否?”

因為相信這份感情,並不那麼急切期待結果。不想z這麼早過來。我們之間像少了相戀之前的過程,卻又似乎已經在過去完成了。愛四分五裂,只有影子是完整的!

我告訴她自己的夏日等待、偶遇和背叛。她也告訴我自己的經歷。這是我第二次為感情流淚。為周?還是為告別過去深深的依戀?過去的一切用心和旁觀等待都要隨風而去了。

該告別過去了。不然,過去就會自己離開我……

周說:因為她們,你才是你。她又說:在你和同學們聚會時,我會依靠著你的肩膀,你就不會難過了。

我很感動。在我絕望之時,她卻出現了。最終是她幫了我,而不是相反。

周主動幫我洗衣服,而程只有在她迴心轉意的時候,才生氣地幫我洗了一次衣服。周像勤勞的小鴨子,每個早晨在我還在睡懶覺的時候,幫我打來了開水。室友們都羨慕地笑我。

我雖然熟悉愛別人的感受,卻對被愛一無所知。直到周的出現,才知道太多愛情,不過是敷衍或無知。

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在對視的時候將雙腳貼近。

周來到杭州後,每天都是新鮮的,有完全不同的顏色。

我們寢室有點擁擠,她又缺乏空間感,經常撞頭,還要笑個不停。我說要是撞傻了,就考不上研究生了,又被她的樂觀所感染。這是我向往能體驗的快樂……

她喜歡喝水。因為她是金牛座,所以我總笑她其實是水牛座的。所以自己才是水瓶座。

當我寒冷顫慄的時候,她會抱緊我。在我偷懶的時候,她會生氣敲打。在任何困難的時候,她總能安慰我,也總會阻止我逃避。她的愛徹底,甚至火辣,就像她最愛的開水和辣椒。

而我卻沉思憂慮,有時又不能忍受她堅持原則,甚至歇斯底裡。她像我的鏡子,讓我看到自己的不足,而有時我並不想看見自己……

我只想靜靜地懷念。想一想後,再看清自己。

我愛她。我希望這是真的……或者說,我更愛她熱烈的愛……也許,我只是想有她那樣的勇氣……

在同一個城市裡,可以見面。但我們還是寫信。

來杭州一段時間後,周詩語在信裡問:“我喜歡你的真誠,現在過來了,怎麼反而猶豫了呢?”她在信裡說,夢見自己被蛇在腳上咬了四口。這是她唯一說過的夢。

而我活在過去,活在夢裡。

我們從相識直接進入到相愛。沒有追求,只有相互表白,就像相互等待已久的人。她的微笑如此熟悉親切。戀愛似乎已經在之前一個人的愛情裡,在等待的期待和想象裡完成了。夢想似乎已經在淚水裡實現了,甚至還未曾祈求命運……

周在信裡說:蕭西,你跟別人不一樣,我念著你。

我回複:現在開始,在我眼裡只有兩類人,我們和別人。即使不再相信這個世界,也不會不相信你,如果有一天連你也不信了,那我也一定不信愛情了。

晨星如此稀少,光輝又如此微弱。每個人呱呱墜地,一樣地哭,一樣地尋找乳汁,但長大後卻完全不同。因為方向不同,孤單就不能停止……

只有一起時,憂傷才停止蔓延。想看她初中的學校,還有那時候她的樣子。遺憾的是,她沒有那時候的照片。

周的第一次哭,是她來了後,我仍然未從網路遊戲的逃避裡出來,在研究所自修室整晚不回。她哭著勸我。

在學校,我們見面。在信裡,我們對話。我:溪舟離不開對方。周:小舟畢竟要逆流而上,而小溪總歸順流而下,回到大海,而你什麼都不想失去……

其實我不是什麼都想要,只是無法拋棄過去的自己,無法忘記永恆而唯美的最初感動。那一幕,早已經刻進了我的靈魂……

後來,周去了我家。

再後來,我去了周家。她有位弟弟。兄弟姐妹裡的位置影響一個人的性格,所以周應該像蕭雯而江依真是獨生子女,在家裡最大,也是最小,所以我不可能知道她的性格)。

幾經轉車,最後三輪車載著到了她家。我看著像自己小學二年級前住過的老房子,似乎會倒塌。周父買了煙和紅糖水讓我分。放了鞭炮後,不斷有親戚鄰居笑嘻嘻來問候,而小孩子們都進來討糖。我很驚訝,又有一種歸宿感。她帶我去看了她讀過的小學和初中。能看到過去,總是那麼親切和滿足……她對我照顧周到又細微。

江依真的身影一直在前面,若即若離,若隱若現。

周:因為你的勇氣而有機會去面對這份感情時,為何倒顧慮重重了呢。為什麼老要逃避生活,逃到夢裡去呢,現實有這麼可怕嗎?是過去的傷害,還是懼怕瑣碎生活?有些人為自己的愛所感動著,你告訴我是真地愛我。

我:可能我覺得自己對你不夠好。

周:我不是漂亮的花瓶,嬌貴到只能裝下鮮花。我是水杯,在你需要的時候就在手邊,一直屬於你的水杯。我跟別人不一樣,我為你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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