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在一起的一週七天長假,是我人生中最自由自在的一週。
任何微笑都可以得到真誠的回應,明白了愛不只是付出。過去只知道為愛心動不已魂牽夢繞,卻不知道被愛的幸福。偏見和戒備在消融,直到遺忘。不管什麼時候,她都能安排好。不管什麼事情,她都考慮周到。
我感受到了照顧,又像遊離在現實之外。就像那段為愛練習的時候,去跟著別人糾結著去吃路邊攤。這也是地邊攤,但卻沒有猶豫。我幾乎忘了煩惱。幾乎忘了時間,又希望這幾天永遠不會過去。
在她那裡,我得到了贊揚。在一起的時候,就像彼此找到了自己……
如果人生真的經歷過今生前世,那一定是因為情感而能回憶起來。只有愛情,才心甘情願一次又一次重複命運。這或許就是生活裡偶然會有過去曾經發生過的原因。
我躺著吻了她。我輕輕含住迎來的舌頭,它瞬間變得冰涼……
我們緊緊擁抱,貼近身體,讓心靈也能靠近一些。雙腳一旦離開了現實,身體的負擔也得以解除……她的頭發散發著清新的氣味,就像剛洗的一樣……
這一年我終於知道,原來風也是甜的只需讓風吹拂味蕾一會兒)。或許這只是假設,或許是我的期待……只有現在,每天醒來看著這個世界,心情不再憂傷……
但我知道,那一週永遠過去了。這種快樂或許一生都不會再有了。回來後,我就想到了。
從遙遠的地方回來,我很快收到了周的信。
在信裡,她說自己被也是被姐姐看出端倪,就說:“我臉上有寫著嗎?”“回到寄住的同學那裡,手腳麻利很乖的幫她們做飯,忍不住又怯生生的把兩人的照片拿給她們看”。“晚上興沖沖洗頭洗澡洗衣服,然後醞釀出第二天感冒,還毫無想象力,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生病了”。“擔心別人嫉妒,以後多替別人著想”。她還檢討自己小心眼和虛榮,當時為了表明自己不是沒人要,所以把別人畢業時寫給她的信藏起來,還拿給我看……
周說自己在讀我的信時,心裡有個聲音在說:蕭西,我愛你。還說:以前從來不知道心裡真的會有聲音可以說話,像你這樣內心有純真東西的人越來越少了,可能是需求少了吧。
我寫信說了自己的情感往事,週迴信說自己讀信時替我默默流淚。相隔千裡,卻如此靠近。盡管在信裡透露出情感失去的遺憾,但我似乎學會了遺忘。
周講了一個最聰明的狗跟笨蛋打牌總是輸的笑話,因為它一摸到好牌就搖尾巴。我對愛進行了形象化解釋:“ove”的“o”是以心作餌的鈎,v是魚張開的嘴,“e”就是暈眩的符號。我問:“魚是昏了頭,還是奮不顧身呢?”
我又像是對自己說:“人很可悲,會相信有第二次機會,人又很偉大,因為相信有第二次機會。”周說第一次見到我,就像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我就故意署名“鏡子裡的朋友”。
當我們因為成熟,而失去疑惑,內心還會想什麼呢?只要有生活,還需要什麼內心呢?
回來後我們通訊和打電話,再也沒有過去那種既渴望又擔心的糾結。我給她的信寫了十張紙,她則會回我更多。
每次電話,怎麼說也不會錯,都會有好奇和驚嘆。我也驚訝自己突然有了靈感和創意。當我無所顧忌,至多讓她擔心而寫信過來詢問。而我的解釋,總會讓她放心。我以為自己很愛她了,可她的愛總是更多……
在這裡,我找到了一個無憂無慮的世界。無所顧忌,甚至幾乎忘乎所以了。
周在信裡不時跟我打招呼,輕輕一聲“小西”,如同就在我身邊。我再也無法懷疑這就是愛情!從沒想過戀愛可以沒有懸念,一眼看到結局。就像周在信裡說:小西,我知道就是你了,但還是擔心你會不會覺得太快了,而不珍惜……
我希望表白和親近,但又更希望這過程更慢一點。可以延續這些感受,或許就會忘記一切記憶,而不再有遺憾……
據說愛情可以讓最不浪漫的人寫出詩歌來。因為我這位理科生,回去後也悄悄寫了一首:
《與夢相遇》
遙遠的海邊,
有一個叫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