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爺，如今已經是午時了，可要用膳？”
屋子裡安靜得不像樣子，門外碎玉的稟報聲顯得格外清脆，可巧夫妻倆也需要一個契機轉移注意力，沈清碧抬眼看池硯，池硯便懂她的意思。
沈清碧牽著池硯的手坐下，池硯幫著整理了衣服上的褶皺，才朗聲喚門外的碎玉：“進來吧。”
碎玉提著食盒走進門，低著頭將菜式擺開，沈清碧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分外好看的糖醋魚，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淺嘗，然後放下筷子對著池硯說道：“色澤紅亮，肉質鮮嫩，酸甜清香，口感軟嫩，看來府上的廚子手藝不錯呢。”
池硯給妻子呈了小半碗藕湯，遞到她手邊：“母親每逢十五都會讓廚房的張伯燉上一鍋玉米蓮藕湯，這手藝如何，我們掠霞也要好好嚐嚐。”
池府裡頭有多少廚子，手藝怎麼樣池硯心裡都有數，他夾了一塊紅燒肉，卻吃得皺起了眉頭：“碎玉，今日這飯菜是誰做的？”
碎玉答道：“回姑爺的話，是挽花妹妹所做的，她的腳踝受傷還未痊癒，又喊著要給小姐露上一手，奴婢只讓她做了菜餚，不敢讓她見前伺候主子。”
沈清碧觀其面色凝重，放下筷子問道：“夫君怎麼了，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池硯搖搖頭，解釋道：“無妨，只是從未在府裡吃過這樣的手藝，一時好奇廚子是誰罷了。”
池硯在軍中長大，自小跟著將士們同吃同住，行軍在外，吃什麼沒得挑。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吃出飯菜的不同之處，多問幾句總沒壞處。
沈清碧這才放下心來，又將桌上的小菜一一試過，吃得差不多時，她叫住了收拾碗筷想要退下的碎玉。
“碎玉，稍候你去庫裡尋一匹緞面，和風花雪月姐妹幾個分了去，這會子要入冬了，總是要裁新衣的。”
碎玉應了聲是，然後自顧自說著話：“小姐，奴婢今日得知了一件事，思來想去還是想要告訴你。據挽花所言，府上的丫鬟奴才們的月銀從沒有少，但年節該有的份例卻總是缺斤少兩，奴婢今日去風花雪月四丫頭的屋裡，她們連炭火都捨不得點，說是要攢著些炭熬過寒冬時節。小姐將執掌府裡中饋，奴婢斗膽，求小姐從徹查管家夫人開始。”
碎玉說著就要跪下，沈清碧自小和她一塊長大，自然不會捨得，立刻出言制止道：“好了好了，莫跪，咱們主僕就不要玩那些個虛的，回門之後，我一定徹查此事，若是確有其事，絕不姑息。”
碎玉點點頭應了聲是，正要往外走，卻被池硯叫住：“碎玉，你去庫房領三斤銀骨炭，給風花雪月幾個丫頭送去，別一個接一個都凍壞了。”
碎玉福身一禮，脆生生喊道：“碎玉替風花雪月四丫頭謝姑爺賞賜。”
沈清碧看她這模樣，感嘆道：“夫君心細如髮，事無鉅細，我這丫頭，遲早投敵叛變，只聽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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