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怡細細讀完,放下這手書,震驚的看著盧曉思。
梓怡說:“這是靈兒的絕筆信?”
盧曉思點點頭說:“靈兒這丫頭大概早就對貴妃有所防備,及早準備了這封信帶著在身上。那日在大殿之上,她偷偷把信塞到我手中,然後一頭撞死,是個貞烈女子。我與靈兒自幼相伴,也有十年光陰,靈兒自然是被逼無奈才會出此下策,又怕我日後被貴妃算計,才留了後手與我,也算我這十年沒有白疼她……”說著,盧曉思潸潸淚下。
梓怡想到靈兒的死,多少也有自己的因素在裡面,心中不禁感覺對靈兒有絲絲愧疚。不過是一個希望得到愛情長久的女子,有多大的過錯呢,只是在這封建的社會、無情的後宮,成為被人利用的棋子,一步步走上無奈害人的道路,最終害人害己。
梓怡收回心思,把信還給曉思,說:“如此隱秘之事,小主為何要告訴我?”
盧曉思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貴妃。”
梓怡久久不說話,心中權衡再三,說:“貴妃娘娘身份尊貴,一時不喜歡我施以小戒也是有的,我區區一名小小女官,受教便是,何來敵人一說?”
盧曉思看著梓怡,笑了一笑說:“我等一起進宮,我冷眼觀察了妹妹半年,從在宮門前與李彤玉發生爭執,到大殿上心思縝密自證清白,再到上巳節撫琴弄音,妹妹可曾是個怕事懦弱之人?然而這一樁樁事情,擺明都是對著妹妹來的,如今妹妹在太醫院低調行事,以為只是示弱就能避過風頭嗎?”
梓怡何曾沒有想到這一層,只是本不欲參與後宮爭鬥,無奈貴妃屢屢逼迫,咄咄不休,且件件都是連環必殺之招,從自己剛剛來到這個時代,就差一點在玉隱湖淹死,而後入宮便是屢屢入險,再加上貴妃對麗妃和一對雙生子的傷害,心中早已對貴妃的行為反感非常,無法隱忍。如今聽得這話從盧曉思口中說出,一方面感嘆盧曉思竟然洞察如此細致,並不是面上看的一味柔弱無助之人,一方面不禁動搖了無欲無求之心,人無傷虎之意,虎有害人之心,也只有奮起反抗了。看來,自己不得不有所行動了。
梓怡看著盧曉思真誠而堅定的目光,問:“那麼姐姐是何意呢?”
盧曉思說:“我希望跟妹妹合作,一起與貴妃抗衡。”盧曉思又說:“我原本也不意與貴妃翻臉,只是我總覺得自從有了身孕之後,心中有隱隱不安,尤其最近一味貪吃貪睡,不知是什麼緣故。她安插在我身邊的人又多,不得不防。”
梓怡把手搭在盧曉思的脈上,細細把著,心中翻過許多念頭,終究沒有說什麼,拿下手來。笑道:“姐姐的脈相暫時不妨事。只是姐姐縱然貴為小主,我只是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女官,如何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