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想著應如是在南城舉目無親,要邀請她來季宅過年一起吃年夜飯的,可誰想卻被山詣青給截了胡。
應如是本也打算拒絕,哪想人爸媽直接殺到她家裡來請人……
誰還能拒絕的了。
只是——
慕言蹊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可有個想法在腦子裡轉了一圈之後,還是把它壓了下去。
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太扯了。
……
鞭炮聲響中。
慕言蹊把抹好漿糊的對聯遞給季臨淵,往一旁走了走,給他指揮著方向,“高一點點,再一點點,好了。”
“最後一個了吧?”季臨淵貼完,回頭看慕言蹊問。
“嗯。”慕言蹊應一聲,雙手捂到臉側搓了搓,扭頭看在小四合院門口掛燈籠的蘇明行和季羨魚,“我們用不用去幫一下明叔他們?”
他們兩隊人分工合作,季臨淵和慕言蹊負責貼對聯,而蘇明行和季羨魚則負責掛燈籠。
顯然他們兩個人進度要快一些。
季臨淵往那邊撇過去一眼,沒應聲,反倒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到手心裡揉了揉,“凍壞了吧?”
他低頭在她額上吻一下,又把臉頰往上面貼了貼,涼涼的。
季臨淵掐了掐她小臉,“你怕冷,讓你在屋裡待著和爺爺爸媽他們聊天你還不聽。”
“我覺得還好,”慕言蹊笑笑回他,“英國的冬天可比南城冷多了,我只是怕冷,但不至於脆弱到只能窩在屋裡面吧?”
“再說,我如果不幫你,你一個人又要抹又要貼,哪能這麼快弄完?”她在他手心撓兩下,不等他回話,又道:“我們把東西收一收先過去?我去幫媽準備年夜飯。”
季臨淵又低頭在她小嘴上親一下,才一手提著東西,一手牽著她往四合院走,聽見她的話揚揚嘴角,低頭看她笑,“你幫忙?年夜飯吃麵嗎?”
慕言蹊:“……”
“喂——”她抬頭看他,嗔怒,抬腳在他小腿上踢一下,“我幫忙洗洗涮涮總可以的吧?”
季臨淵被這一腳踢的還挺開心,松開她的手改摟住她的腰,讓她緊貼在自己身側,低頭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麼,又惹來慕言蹊一記“怒瞪”,只是落在旁人眼裡,就成了新婚小夫妻間的廝磨軟語和眉目含情了。
“嘖嘖嘖,”掛好燈籠的季羨魚坐在合梯頂上居高臨下的看低語著走近的兩人,搖搖頭感嘆,“明叔啊,你有想象到有一天,我哥他那人能這麼著對一個女人嗎?”
明明連女朋友都沒談過的,卻閃電一樣的速度追到人結婚,以往工作至上的一個人現在每天甜膩膩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蘇明行聞言看過去,略懸了青色的夜空,遠處有煙花散開的痕跡,季臨淵和慕言蹊走在青石板道間,你一句我一句的耳語著,男人雅人深致,女人眉目如畫,映著牆邊燈籠的紅,甚是風景。
倒是讓蘇明行想起來歐陽修的那首《南歌子》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走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等閑妨了繡功夫,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
此時無梳,無窗,無描刺繡,然兩人相攜,卻實應“鴛鴦”二字。
天造地設,實屬妙哉。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