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胡越正把手巾浸了熱水,擰幹放在謝清桐額頭上,一眼撇見了門外那抹杏色裙衫,“你們暫且按我這法子。張媽,你幫她擦洗一下,換套衣裳。”
逍遙乖順地點了點頭,現在就胡越哥哥最可信。
沒成想,這胡越一去,就去了幾個時辰。
謝清桐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人是一身冷汗一身熱汗交替著來。好在有張媽幫忙,張媽直接把她剝了個精光,用冬被蓋著發汗。
張媽麻利地給她灌了一碗生薑水。
又在她手心腳心胳膊窩分別抹了些黃酒,加快散熱。
謝清桐嘴裡說著些聽不懂的話,說著說著又哭了。
楚逍遙喊她,她又跟聽不見一樣。逍遙也急得直掉眼淚。
想要親自去找胡越,胡越沒能來,肯定是他哥做了手腳,又擔心謝清桐有什麼事。無奈之下只好把張媽派了出去。
張媽這回也是肉包子打狗,再也不見人回。
逍遙只好不停地“姐姐姐姐”的叫著,試圖讓她醒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喊得太用心,謝清桐還真的醒了過來。
“逍遙,你怎麼了?”謝清桐的嗓子像破銅。
“謝姐姐,你好些沒啊?”額頭還是燙的要命。
“沒事,沒事。今天,有人託我給了你一顆靈藥,說是你給我的。”謝清桐迷迷糊糊亂說了一通,又昏睡了過去。
楚逍遙發了會楞,起身在謝清桐的包裡翻了翻。
果然翻出來一個錦袋,裡面是一顆黑色藥丸,聞著一股草藥的清香。
應該就是這了。
楚逍遙長這麼大都沒有伺候過人。何況謝清桐這麼裹在被子裡面。
楚逍遙把被子拉到齊肩膀,打算扶她起來一些。
結果被子偏生跟楚逍遙對著來,拉好這頭,那頭滑下來一點;拉好那頭,這頭又滑下來一點。
還沒開始喂藥,楚逍遙忙活出一身的汗。
伺候人的活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幹的。
後來楚逍遙想了個辦法,用根繩子把被子兩頭一系,繞過謝清桐的脖子,繫了一圈,被子系成了個圍脖。
然後在她身後放了兩個枕頭。這個過程謝清桐一動都沒動,彷彿一個死人。
楚逍遙硬掰開她嘴巴,把藥丸放了進去,吹了口氣,藥丸直溜溜的下去了。
楚逍遙小心地把人放平,讓她躺好。
謝清桐的呼吸聽起來平穩多了。
人精神鬆弛了下來,瞌睡也跟著來了。
逍遙撐著下巴,頭點得像只啄木鳥。
過了半個時辰,謝清桐終於醒過來了,臉色不再慘淡,嘴唇也有了血色。
“逍遙?”謝清桐啞著嗓子,她清了清嗓子。
楚逍遙一驚:“謝姐姐,您終於醒了啊。”
謝清桐大笑著說:“我能有啥事啊。我就那顆錘不扁砸不爛的銅豌豆。看我生龍活虎又是一條好漢。”
說完就打算掀開被子下床,楚逍遙急得慌忙轉身:“衣,衣服。”
謝清桐一摸,乖乖,該不會是他?裝暈還來得及嗎?
“是張媽給你換的。”楚逍遙撿起腳邊的包反手扔了過去,同手同腳地跑了出去,關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