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她每月要回外祖家祭拜母親的日子,她早就吩咐貼身侍女荔枝與榴蓮先去鎮遠王府等她,那是她外祖家。
她熟悉長安城的大街小巷,閉著眼睛都不會走丟,此刻正怒氣哄哄朝鎮遠王府而去。
聚吟樓拐角藏匿的兩個大漢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見人越走越偏僻這才下黑手把人敲暈裝在麻袋裡抗走。
放在固定的地方後,決定先餓她兩天再說,死不死全看自身造化。
入夜,星月黯淡,陰雲自天際沉沉壓下好似隨時會將這天壓的坍塌,朔風凜凜而過裹挾滿滿的風雨欲來之勢。
等在鎮遠王府的荔枝與榴蓮,見已入夜還等不到自家郡君,心中焦急,遂在聚吟樓附近打探。
卻得知郡君早已離開,現在不知所蹤。
容郡君失蹤的訊息同時傳進容國公府與鎮遠王府。
兩府府兵傾巢而出尋找容郡君,從深夜到天明,整整兩天一夜的地毯式搜尋,愣是沒找到人。
這時的長安城,定然是無法太平。
容國公府的兩位公子更甚,除卻上朝的時間,幾乎其餘時間都用尋找妹妹,長安城就差掘地三尺。
卻,仍舊找不到人。
陰暗狹小的空間裡,彌漫著潮濕腐爛的味道,鼻尖依稀可以嗅到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極淡。
容巽不知道她在這裡多久了,從醒過開始她就在這間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什麼都看不到。
她曾經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希望可以找到窗戶或者門,可是她的腳腕被什麼東西栓著根本走不出多遠。
一開始她還抱有希望,總想著等匪徒發現她的身份就會放了她,或者父兄也一定會顧念血緣來救她。
隨著時間的點滴流逝,漸漸的她越來越暴躁破口大罵拳打腳踢,卻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這裡卻始終只有她一個人。
容巽放棄了希望,自己現在就是被遺棄的那個,匪徒不知所蹤,父兄毫無察覺,會死在這裡吧。
容巽想,等到屍身化白骨,世人還會不會記得容國公府曾有個容巽?
她不知道,也許不會記得。
畢竟她生平作惡無數,所有人都盼著她死,又怎會去想。
只要一想到自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這裡,容巽就一陣陣的冒冷汗,她承認她怕死,又有誰會不怕死。
活著可以錦衣玉食珍饈美味,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又為什麼要死,她不要,絕不要。
她真的太怕死,只能拼命的大吼大叫,卻仍舊無濟於事。
容巽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脫離容國公府郡君的頭銜她什麼都不是,就連街邊乞丐都不如。
莫說是乞丐,就是野狗尚有動物的本能知道用尖銳的爪牙去爭搶,而她,連爪牙都沒有,只知道故作厲害的叫罵。
到頭來一點用都沒有。
她比不得容瑤當機立斷,比不得大姐臨危不亂,更比不了母親生前聰慧三軍之中勇救陛下。
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哐啷兩聲,鐵門被徹底開啟,有光亮照進來,容巽條件反射的閉眼睛。同時心頭燃起一絲期冀,有人記得就好,無論如何她都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出去。
“還活著呢,這小妞命可真硬。”說話的人是個絡腮胡大漢,一雙精光畢顯的有點猶豫和貪婪。
這個人沒死,僱主的任務就完不成啊,怎麼會有這麼難的任務,要讓她死又要死的無跡可尋不會牽扯到任何人,像個意外,真是頭疼。
待眼睛適應光線後容巽睜開眼。入目是兩個絡腮胡的大漢,身高八尺身材魁梧,面容醜陋。
容巽怒極,“爾等放肆!我貴為容國公府郡君,爾等竟然也敢綁架?是不是不要命了!識相的快些放了我。”
另一大漢嗤笑,“這裡天高皇帝遠的又不是長安,你就算是公主又如何?我們兄弟還沒嘗過郡君的味兒呢。”
對呀,天高皇帝遠,怕什麼呀,這妞兒可真是少年的好看,天仙下凡也就這樣吧,反正都是要死的何不享用一番?
這樣既對得起自己又可以在完事後,繼續餓著,豈不是死的更快。
很明顯倆人想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