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可否讓我細看看?”淩霄道,“這確是王爺身邊之物。王爺對機巧之術素來頗有研究,我耳濡目染也略知一二。也許有法子能完璧歸趙。”
將軍疑惑地將鐵盒遞給淩霄。
淩霄拿起鐵盒細細端詳起來。這鐵盒雖遭火吻,細細看去卻做工精巧,紋飾繁雜,絕非尋常之物。
“像是魯班傳人的手藝。”淩霄搖搖頭,“我一時半刻也沒辦法解開它,將軍若是信得過我,不妨讓我帶回去研究幾日再奉還給你。”
“我這也沒什麼好辦法,不妨讓你拿去試試。”將軍嘆了口氣。
“多謝將軍仗義相助,奴感激不盡。”淩霄朝著驃騎將軍微行一禮,“將軍既無事,奴就先行告退了。”
“你……你先別走。”將軍起身,卻是十分侷促地搓著手,“那個……你要回醉花樓嗎?那裡人多口雜……不太好處理,我這就吩咐下人給姑娘收拾一件廂房出來……姑娘不妨先在府中住下……老鴇那裡,日後我會和她說明,然後幫你贖身的……”
淩霄聞言,一時間心中卻是為難不已。推脫吧,他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醉花樓自己決不能長留,而將軍府,一不小心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萬一這驃騎將軍對自己起了疑心到靖和王爺府調查一番,豈不是全都漏了餡?
“太子殿下到”
正當淩霄糾結如何回複將軍的時候,門外公公通傳的聲音便傳進房內。驃騎將軍大驚失色,“那個……姑娘……你先躲……躲一下可好?”
“將軍不必緊張。”淩霄忙道,“奴與太子殿下也有數面之緣,不會連累將軍的名聲的。”
“不是……不是怕你連累名聲什麼的……”將軍急了眼,忙對淩霄解釋,然而此時,蘇篁已然到了書房門口。
“沒提前通知,便貿然打擾將軍,真是失禮了。”蘇篁道,“本宮今日前來,是有件要緊的事情想請教將軍,不知將軍是否能先屏退左右。”
將軍張了張口,還未曾來得及說話,淩霄便已先開了口。
“太子殿下,奴婢是靖和王爺府的,十分掛念王爺的安危,可否破例讓奴婢也留下旁聽?或許對案情有所幫助……”
“你是何人?”蘇篁似這才注意到淩霄的存在,他將目光移到淩霄的臉上,細細打量一番,猶豫不定地蹙緊了眉頭。
“哪有侍婢在一邊旁聽的道理?……不過……”蘇篁咬了咬唇,“你……你可認得淩霄?”
淩霄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拼命地朝著蘇篁使眼色。而蘇篁只呆呆盯著自己擠眉弄眼,絲毫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嗯……”淩霄無奈扶額,“那麼,太子殿下……我是淩霄大人的妹妹……靖和王府裡侍奉過……那個其實今日……”淩霄撇了撇嘴,拼命地朝蘇篁示意自己並沒有惡意。
“既然是淩霄大人的妹妹,那就留下來吧。”蘇篁清了清嗓子,“閑話不多說了。將軍,本宮是來向你詢問靖和王爺的下落。他隨你一同出征,卻未曾回來。你可知發生了什麼?”
“在下不知。”與先前對著淩霄那般窘迫緊張不同,此時的驃騎將軍語氣清冷疏離,彷彿換了一個人, “而且末將已經將這件事稟報過聖上了,太子殿下大可以去向聖上詢問,何必親自跑到末將這裡來?”
“本宮來問一下也不可以嗎?”蘇篁冷笑,“父皇已經為此事夙夜不眠好幾日了,你身為臣子,就是這樣為聖上分憂的嗎?”
“殿下此言差矣。”驃騎將軍回道,“身為臣子,應當恪守本分。臣能做的十分有限,不敢僭越。至於太子殿下所說的靖和王爺的事,臣毫不知情。只能說是軍中突發狀況,無可奉告。太子殿下還是另找他人詢問吧。”
驃騎將軍對蘇篁的態度十分冷淡,甚至有些蔑視在裡面。一旁的淩霄忍不住蹙眉不悅。方才的相處,淩霄本覺得這驃騎將軍是個羞澀內斂的人,只專攻於打仗行軍之事。可沒想到,他僅僅是不擅長應付女人而已。畢竟在官場之上能坐到驃騎將軍這個位置,靠的可不僅僅是一腔熱血和羞澀不善表達的性情。
“你是在搪塞本宮?”蘇篁似乎有些惱了,“你私心裡覺得本宮沒有權力過問這些朝中之事,是嗎?”
“臣不敢妄議殿下。”驃騎將軍冷笑道,“殿下請回吧,聖上還在等著殿下前去開導安慰。末將這裡簡陋的緊,恐招待不周。況且末將與這位姑娘還有些要事要商議。”
“呵?算是逐客令嗎?”蘇篁被他這傲慢的態度氣的不輕,卻又不好直接發作,“那本宮擇日再來拜訪將軍。”
“殿下慢走,恕末將不送了。”驃騎將軍微微行了一禮。見蘇篁走遠,一旁的淩霄急得心癢癢,卻也沒辦法追出去。只能在心中將這個不知好歹的驃騎將軍罵了個十幾遍。
“你瘋了吧。”
見蘇篁走遠,淩霄狠狠推了一把驃騎將軍道,“將軍為何對太子殿下那般冷淡桀驁態度?太子雖然年幼,但畢竟是東宮之主,未來的皇帝。他不過是來詢問幾件政事,將軍又何必這般出言頂撞,莫不是不將太子放在眼裡嗎?”
“你……你有所不知。”將軍看著淩霄氣急敗壞的臉道,幽幽嘆了口氣,“說出來倒也無妨。我雖為武將,多年徵戰卻早已對皇室心寒。若非靖和王執意相勸,我早就罷官不做了。”
“原來如此。是奴多嘴了。”淩霄頓了頓道,“還有將軍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在東輝城還有一處棲身之所,待我回去將此盒的機密解開,再回來向將軍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