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在說些什麼？”淩霄強作鎮定道，“怎麼忽然問這話？”
“我就是問一句，你怎麼這般緊張？”將軍移開視線，一把扣住淩霄的手腕道，“你本是這麼溫柔善解人意的一個姑娘，正道不走究竟是受了誰的指示，讓你做這種事情？”
“奴……”淩霄稍稍有些慌了神，“……不明白將軍在說什麼。”
“別裝了，你灌酒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男子直起身來，原本因醉意而略顯渙散的雙眸此刻已然正一轉不轉地凝視著淩霄，面色雖還有些潮紅，可是細看去，哪裡有半分醉意？
“被你發現了嗎？不過這麼烈的酒，竟也沒灌倒將軍，蕭婉佩服。”淩霄輕聲道，“不過，你能不能先把手放開，弄疼我了。”
“量你一個姑娘也逃不出去。”將軍冷笑，松開了捏著淩霄腕子的手，饒有興味地望著他，“你的目的，不妨說來聽聽。”
淩霄猶豫了一番，秀眉輕蹙故作為難道，“大人，可願意替奴家保密？”
男子笑道，“若是可以，本將軍也沒有理由和一個美人置氣。”
淩霄似是稍稍鬆了一口氣，似是怯怯地打量著將軍，而後又慌亂將視線移開，眸中淚光閃爍，似有萬語千言在心，難以言說。如此梨花帶雨的模樣，眼前男子不禁一怔，而後慌亂地為他尋紙巾拭淚。
淩霄趁男子不備，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淚止不住地嘩啦啦往外淌
“那個……有……可是有誰威脅你了嗎？”
淩霄聞言愈是委屈了起來。他轉過身，索性避開將軍熾熱的目光，水袖掩面，眉尖輕蹙，只露一雙輾轉含情的桃花眼騰著一層朦朧的水汽。昏黃的燭火之間更是顯得嬌俏憫人，可愛可憐。
“其實……奴是一位仰慕靖和王的人……”少頃，淩霄拭去眼角的淚水，輕聲道。
“靖和王爺嗎？”將軍頓了頓，似有些悵然若失道，“靖和王爺……是大胤最優秀的男人……能被你這樣的姑娘所迷戀……確實只能是他了……”
“王爺見我孤苦……給予我不少幫助……還準許我留在府內侍候……雖然只是做一些粗活，但對我這樣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淩霄幽幽道，“可是前些日子王爺走後，就一直沒了音訊。我在府中受王爺頗多照拂，其他姐妹早已看我不慣，處處排擠於我……而後……我聽聞有人在談論王爺負傷的訊息……我沒辦法坐視不理，索性偷偷從府中溜了出來，和這裡的媽媽商議好……打探一下關於王爺的訊息……”
說道此處，淩霄忽然停下了。他抬起頭，深深地望了一眼將軍，而後朝著他盈盈行了一禮。
“奴家打探到將軍是和王爺一同出征的，所以請將軍……請將軍告訴奴家關於王爺的事情吧。”淩霄細弱的聲音顫抖個不停，“王爺，王爺是奴家發誓要報恩的人吶……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又有何理由活在這世上？”
“原來是這樣。”將軍聞言長舒了一口氣將淩霄扶起，“原來你是為了王爺的事……才不惜辦成花樓姑娘來套我的話…….嗯……其實這樣……”
“大人可知道王爺的下落？”淩霄再次懇切地問道，“若是大人願將王爺下落告知奴家，奴家……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來世結草銜環報答恩公。”
“只是個姑娘，告訴你也無妨。”將軍嘆了口氣，“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對外人提起半個字。”
“奴絕不對外人多言半句，如果違背誓言……便叫奴不得好死！”淩霄堅定道。
“你先隨我去府上一趟。”將軍蹙眉，“如果是王爺身邊的人，應當對此事有所幫助。至於王爺的下落……很抱歉，我現在無可奉告……”
“為什麼？”淩霄急道，“將軍難道還信不過奴家嗎？”
“並非如此。而是……”將軍頓了頓，“我也不知他在哪裡……總之，你先和我回府一趟。我有些事情想請教於你。”
“多謝大人恩典。奴萬死難謝大人之恩。”淩霄伏地行一大禮，“大人先在此用些茶點，請容奴先換件衣衫。”
“嗯，我就在此處等你。”將軍說完後，怔怔地望著淩霄，欲言又止。
“將軍？”淩霄疑惑道，“將軍可有什麼話要說？”
“嗯……那個……”將軍猶豫一番，終於緩緩開口道，“我……雖然你來見我動機不純，不過……我今晚對你說的話都是認真的……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
淩霄登時領會到了這位將軍的意思，暗暗覺得有些好笑。雖說他的警惕性很高，但能應允自己前去他府中，多半也有這美人計的功勞。
“大人……奴不明白。”淩霄故作疑惑道。
“沒……沒事。”將軍忙移開視線，“你先去更衣吧。”
淩霄微微回以一笑，而後迅速閃到了小暗室，換上了尋常的衣衫，緊緊插好了門。而後按著老鴇所說的密道，從樓下鑽了出來。方一入大廳，卻見書生正被一群花俏的姑娘們灌酒。
淩霄哭笑不得。沖過去一把將書生拽了出來。
“喂喂，你幹什麼？我還要喝……”書生在淩霄懷中嘟噥著，忽然一盆冷水倏地潑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