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日奴婢未曾出過府門，不曉得他還在不在。”紫蘇想了想道，“奴婢上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府邸別苑的側門處。”
“這樣。”淩霄沉吟，“嗯……別苑側門……是哪裡呢？”
“大人，您該不會是想偷偷溜出去吧。”紫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忙道，“大人還是盡早打消這個念頭吧。淩筠大人特意囑咐過，若是奴婢看護不周可是要掉腦袋的……”
“好了好了，我就隨口那麼一說。不會亂走的。”淩霄忙勸慰道，“淩筠一向行事淩厲我也是知道的。就算是為了姑娘，我也不會四處亂跑的。放心吧。”
“……可是能動了？又在那對我的婢女說什麼恐嚇的話？”
淩霄話音未落，門口淩筠清冷的聲音便已傳入室內。淩霄忙對紫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笑眯眯地和淩筠打招呼。
“大哥，你今日怎的這麼早便回來了？”
“淩霄，你方才又在胡說些什麼？”
淩筠冷著一張臉問道。
“沒……沒什麼。”淩霄笑道，“我見紫蘇穿著清簡樸素，又整日做這麼些苦活，就想問問他是否是大哥平日待下太過苛刻，發放俸祿過少的緣故……”
淩筠聞言不悅蹙眉，“紫蘇，平日我可曾虧待過你？”
“奴婢不敢。”紫蘇嚇得忙跪地請罪道，“奴婢怎敢在背後妄議大人的不是，大人待奴婢一向寬厚……”
“兄長幹嘛這麼兇嘛，人家姑娘又沒做錯。”淩霄忙勸諫道，“好啦好啦紫蘇你先出去，我會好好向兄長解釋的。”
待紫蘇怯怯退下後，淩筠才稍稍緩和了臉色。他走至床邊，細細檢視淩霄的傷口，這才舒了一口氣。
“恢複的還不錯，”淩筠依舊冷著一張臉道，“……我最近有些忙，沒什麼時間來看你。……紫蘇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記得告訴我。”
“兄長費心了。紫蘇姑娘照顧我盡心盡力，我都感謝還來不及。”淩霄笑道，“大哥今日回來的這般早，可是事情都處理完了？”
“說起來你受害其中，也有必要了解一下。”淩筠嘆了口氣，“前些日子金平知府對你做出那種事情，我實在沒辦法再信任他們。這幾日以來，提審人犯都由我親率部下執行。結果……”
淩霄有些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不盡如人意。”淩筠緩緩道，“經過天牢一番圍剿，倖存下來的死士本就不過十名。六人重傷，意識混沌沒法套出話來。我派了人手好生照拂，餘下四人雖意識清醒但一心求死不肯招供。我們無計可施，只得將他們軟禁起來，等日後再行審訊。”
“這確實棘手。”淩霄蹙眉，“可有把他們被俘的訊息放出去？”
“放出去了。我們請人畫了犯人的肖像貼在金平城中，恩威並施。此舉確實引來了他們的同黨，不過，那些人早有準備，任務失敗立即服毒而死。一個活口也沒有。雖是敵手，但這般必死的果決之心，著實令人敬佩。”
“那也未必。”淩霄冷笑，“前些日子我從監牢逃出來的時候，意外得知他們中很多人對組織並非心悅誠服。受制於人，也著實無奈。”
“陰詭歹毒。”淩筠輕哼，“總之，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找到。”
“對了，金平知府那邊……太子可有啟程回京了？”淩霄猶豫一番，終於還是向淩筠試探性地問道。
“你還掛念著太傅之位？”淩筠聞言瞬間變了臉色，“你當我千裡迢迢從塞北趕回來阻止你比武是為了什麼？我的想法，你為何總是不能理解？”
“兄長誤解我了。”淩霄嘆了口氣望著兄長冷冰冰的臉道，“……淩霄，不是貪戀權貴的人。”
“你不是就好。”淩筠冷聲道，“別怪兄長那日在眾人面前不留情面。我早就提醒過你，執意留在宮中，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兄長這般說，自己還不是在皇帝身邊謀事？”淩霄撇撇嘴，不滿地嘟噥道。
“你說什麼？”
“……沒什麼。兄長聽錯了。”淩霄別過臉去，一臉不悅道，“……不過兄長此次帶著大皇子前來比武擂臺之事，是不是也有什麼隱情需要同我解釋一下？”
“……”淩筠聞言蹙起眉頭，眼中湧現的寒意將淩霄震懾了幾分。
“將你從朝中帶回來，是父親的意思。蘇煥不過是個幌子。”沉默許久之後，淩筠終於緩緩開口道，“我沒有針對朝中太子的意思，更沒有理由這樣做。若是你不信我的一面之詞，大可當面去詢問父親，看看是不是我在騙你。”
淩筠的神色堅定，淩霄忍不住一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