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這可使不得。”風澤變了臉色,“我年紀已大,配不上程小姐……況且我身有殘疾……”
洛濰聞言心口猛地抽搐了一下。
“咳咳……大俠如此說真是折煞我們父女二人了。”員外有些激動,“我家中就這一個掌上明珠,且不論年歲,大俠是可以託付之人。況小女也可與大俠相互照應啊……”
“這……”風澤極是為難,他看了看旁邊的洛濰,道,“多謝您厚愛,可是我有……有妻子了。並發誓一生不再另娶,請二位見諒。”
淩霄偷偷望著洛濰師父通紅的臉,暗自在心底樂。
“原來是這樣。”程員外嘆了口氣,又把目光定向了年輕氣盛的淩霄,“風大俠的高徒也是一表人才,還未曾娶妻吧。”
“啊?沒,沒有。”淩霄驚地一抬頭,“可是……我,我不行的。員外還是另覓賢胥……”
“先別忙著推脫。我看大人儀表堂堂,如果不嫌棄……”程員外還在苦口婆心的勸。淩霄看的出,他已病的不輕,也不忍強行拒絕了他,絞盡腦汁想著對策。
“程老,令千金的婚事我會著人幫她考慮的。只是這個人不行。”
熟悉的聲音從臺上傳來,淩霄怔了怔,卻迅速地將視線移開。而蘇篁的視線,卻緊緊隨著淩霄,半刻也不曾移開。
“這位公子,是本宮的一位故舊。”
故舊。
淩霄一時間有些呆愣,終於還是把視線移了過來。一向以瀟灑不羈而稱的淩霄此刻卻顯得十分侷促。
“你,你怎麼來這了……”
淩霄有些支支吾吾的,完全不敢直視蘇篁的目光。
“怎麼,幾日不見,淩大人把宮中禮儀都忘了?”蘇篁冷笑道,“淩大人謹遵聖旨,也應知我大胤律法,被貶黜出宮的庶民三年之內不得行嫁娶之禮的嗎?”
“我……臣……不,草民。草民並沒有說要娶這位姑娘……太子殿下莫要……胡亂猜測……”
“是嗎?”蘇篁冷笑,“大人威名何人不曉呢?大人名聲在外,一向風流倜儻,今日前來究竟是為比武還是娶親呢?”
“……都不是。草民只是路過……”淩霄辯解,“沖撞了太子殿下,請殿下恕罪。”
“哼,恕罪?”蘇篁冷笑,“你需要我恕罪的地方又何止這一樁?”
淩霄自知理虧,不再說話。
“大人請去那邊抽簽吧。”蘇篁淡淡道。
淩霄無奈地回頭向兩個師父求助。而兩個師父此時卻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淩霄抽了口冷氣,只得硬著頭皮去排隊領了簽。當看到牌上自己是一百餘號之時,才稍稍鬆了口氣。賽事程序再快,一百餘人怎麼也得比個兩三日,到那時想必蘇篁早已離去,自己也可從這窘境中逃了出去。
淩霄這才舒了一口氣,正欲退到人群中去,卻聞得擂臺之上鏘然一聲,似有人在比武時被敵手狠狠摔在了地上。緊接著,是一陣得意猖狂的獰笑。
這一擊著實用了極大的內力,饒是武功底子好的人,不在床上養數月斷是無法正常行走,稍差些的人,甚至可能已然斃命。淩霄雙眉不由擰在一起。
比武而已,點到為止,又何必因爭強好勝鬧了人命出來?
“久聞這金平城比武大會威名,看來也不過如此嘛。父汗說什麼大胤人才濟濟,看來不過如此。來啊,還有哪個不怕死的敢來!”
淩霄向臺上忘去,卻見一七尺壯漢光著膀子放聲獰笑,壯碩的肌肉隨著笑聲不住顫動。那漢子一臉的絡腮胡,眉目深邃,噙著幾分驕橫狂妄在裡面。他體膚黝黑,一串獸牙模樣的裝飾物垂於胸前,以示身份尊貴。他腰間系一根赤金腰束,深褐色的大馬褲越發顯現出他下盤的紮實穩健。
這漢子,不是中原人。且這般出言不遜,大肆嘲諷大胤武人,絕非善類。
那被漢子打翻在地的俠客滿臉是血,已然昏迷不醒,忙被人攙扶著下了臺送往醫館。淩霄見狀,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還有誰嗎?還有誰?”那黑漢愈發猖狂,言語也愈加粗俗放肆,大言大胤昏庸無能遠不及他母國繁盛之類雲雲。眾人聞言也頗是惱怒,卻又被他的氣勢恐嚇住,一時間靜悄悄的,竟無人敢上前應戰。
“還有,聽聞那位是大胤王室的太子,呵。”那漢子輕蔑道,“瞧這一副細皮嫩肉的模樣,可知是被你那皇帝老子寵溺慣了,長這麼大,怕是連刀劍都不曾摸過吧。呦,這腰間還別著一把短劍呢,快□□和我隨從的那隻猴子戲耍一番。我這小猴可是自幼經我磨煉,現在也能耍的有模有樣了,太子大人要不要試一下呢?”
蘇篁氣的雙唇不住顫抖,幾欲拔劍,硬是被黃主司強行摁了下來。
“老子和你比。”
淩霄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提劍走上臺來。
“呦,來了位姑娘?”那壯漢笑道,“哦,不對,這前胸無肉,想來是個小白臉了。這別說,長的還挺俊,帶回去作個男妾也是不錯的。怎的,想替這小太子,陪大爺的小猴戲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