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手電筒的光突然劇烈地閃爍了起來,一會開一會滅的,愣是閃爍了足足三十多秒才停了下來,不過停止閃爍後,阿華就感覺這光線好像暗淡了許多,暗黃暗黃的,看起來電量似乎很快就要耗盡,隨時有報廢的可能。
阿華剛這麼一想,這手電筒就“啪”的一聲滅掉了。黑暗瞬間湧到了阿華的身邊,四周黑漆漆,靜悄悄的,只能聽到自己厚重的呼吸聲。
“艹,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沒電了?”阿華暗罵了一句,伸手又是拍又是敲的,可是那手電筒安安靜靜地連一個屁都發不出來。阿華被氣到,舉著手電筒就砸到了地上去,不過預料之中的撞擊聲沒有響起,手電筒就像是無聲無息融入到了黑夜裡。
阿華納悶了,他彎下腰低著頭眯著眼在四周轉了一圈,地上空空蕩蕩的,沒有發現有凸起的物體。
“剛才應該就扔在這裡才對,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阿華摩挲了一下手臂,渾身打了個機靈,也不想管手電筒和老黃了,轉身拔腿潛意識就朝著門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當阿華剛邁出一腳時,衣服卻突然被人從後面突然給拽住了。阿華心裡咯噔一下,也不敢回頭,猶豫了幾分鐘才顫抖著聲音小聲問道,“老黃是你嗎?”
沒有人應聲。
阿華彷彿都能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了,他聲音越發哆嗦,“老,老黃,別,別玩了,我剛才嚇唬你是我不對,但是咱們有話好好說,成不?你不是喜歡我收藏的那本寫真嗎,我送你,真的送你,不騙你!所以我們打個商量,你要的話吱一聲?”
阿華提起耳朵仔細聽著,就怕漏了老黃的聲音,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只能聽到呼嘯的風聲。雖然視窗門口都破破爛爛的,有風聲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但是現在這麼一個封閉靜謐的情況下,聽到這些風聲,阿華那冷汗就像不要錢般直往下流淌。
“阿華,你在嘮嘮叨叨說些什麼話?”
良久,在阿華已經快要放棄的時候,身後終於傳來了老黃的聲音,阿華瞬間就鬆了口氣,抹掉了額頭的汗,轉過了身來,還沒看清身後人的樣子就沒好氣地抱怨了起來,“老黃,過分了啊,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說著,阿華就抬起了眼眸,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被嚇破膽。面前的哪是老黃,明明就是一個穿著旗袍,踩著黑色高跟鞋,沒有腦袋只有一個下巴瘦削,顴骨尖細頭顱的人影。
那頭顱仔細一看,就像是被削了骨肉的狐貍,她就這麼睜著發著綠光的眼睛盯著阿華,頭顱上的牙齒咯咯地上下開開合合的,老黃的聲音從裡面幽幽傳了出來。
“阿華,你的手電筒掉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阿華,你這邊有什麼發現不?嗯?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頂著狐貍頭顱的人身僵硬地轉過了身體,正對著阿華,微微地歪了歪頭,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阿華聽著老黃渾厚的聲音從這個怪物嘴裡吐出來,嚇得褲子裡的一雙腿都在簌簌地抖動起來。
阿華哭喪著臉道,“沒,只是霧太大了,我就多看了幾眼而已。”
“老黃”哈哈大笑了兩聲,突然朝著阿華的方向走了過來,“快把你的手電筒拿了,你這邊都找過了嗎,找過的話我們去另一邊看看。”
阿華看著遞到自己面前已經壞掉的手電筒,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給接了過去。老黃對他招了招手,讓他跟緊自己。阿華只能點點頭,慢悠悠地綴在了他半米開外。
“老黃”絮絮叨叨地和阿華說著話,如果不是看見了“老黃”那詭異的身體,怕是阿華都被他騙了,面前的人不管是聲音還是說話的習慣都和真的老黃一模一樣。
阿華跟著他走的時候,也不忘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尋找著一個伺機而動逃出這個地方的機會。
當阿華終於看到那扇緊閉的門時,眼裡終於露出了些許雀躍,在他準備往那邊挪動的時候,一隻冰冰冷冷的手就抓住了阿華的手臂,阿華被這凍人的溫度弄得打了個抖,想也沒想回過頭去的時候,迎面就對上了慘白的骨骼,和泛著綠光的眼睛。
“啊啊啊————”
頭顱和阿華的腦袋只隔了三厘米,阿華一時有些接收不住,扔了手電筒大喊大叫地就朝著門口沖了過去。阿華一瞬間就跑到了門邊,以為自己就要擺脫困境的時候,那扇緊閉的門卻不為所動,不管怎麼推都推不開。
在阿華用身體撞了兩下,準備撞第三下的時候,“老黃”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身邊,明明沒有五官,卻讓阿華覺得他正在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老黃”笑著道,“阿華,你撞到牆上去了。”
阿華聽後猛地往身後看去,那哪是門,根本就是一堵白花花的泛著潮濕的牆壁,而阿華心心念唸的門就在老黃的旁邊。
而其他隊伍的三個人也遇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們剛走出沒幾步,就看到了四五個捧著罩著白色布巾的託盤,穿著長衫長褲頭發紮了髻,侍女模樣的女人從他們面前緩緩飄了過去。是的,是飄,而不是走。這幾個人面色白得嚇人,毫無血色,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眼睛直視前方,衣炔飄飄,周身霧氣比附近的都要重,虛幻得就像是一場夢。
這些人大氣不敢喘,就怕驚動了這些如幽靈般的侍女。
一個警員眼睛瞥到地上,發現這些侍女都沒有影子後,嚇得臉都白了,忍不住拉了拉其他人的衣服,示意他們看過去。
“你們快看看地上。”
其他兩人順著他目光看了過去,也發現了關於影子的奧妙。兩人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其中一個人小聲道,“這,這是幻覺對吧?”
他旁邊的人喘著粗氣,沒法回答他這個問題。
在他們說著話的間隙,那四五個飄著走的侍女中最末尾的一個忽然猛地偏過了頭來,那眼睛竟然在黑夜中散發著幽幽的綠色光,嚇得這三名警員轉頭就往身後跑了去,任務什麼的早就被他們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好像跑出了院子,又好像還在這個院子附近打轉,當他們轉到一個角落的時候,就看到了平坦的院子中多了一個水井。水井上布滿了青苔,還未走近,就聽到了一下又一下打井的聲音,咚咚的讓人覺得心裡發緊。他們走進水井附近後,就看到了水井後面蹲了個老婆婆,這個老婆婆穿了一身深灰色的布衣,鞋子少了一隻,袖子濕黏黏的還在往地上滴著水。她披著亂糟糟的頭發,不知道抱著什麼東西,正在嚎啕大哭著。
膽子大的警員往老婆婆的那邊走近了一些,拿著手電筒一照,這一照差點沒把他們嚇出了心髒病。老婆婆的五官就像是在水中浸泡了許久,整張臉都浮腫了起來,發白得可怕,眼珠子歪到了一邊,隨時有掉出來的可能。而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老婆婆的懷裡抱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