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厲鬼就在這附近了。”雲歌靈四處張望了幾眼。
王炸道,“她應該還沒離開這附近。”
王炸環顧了一圈四周, 和預言畫裡一樣, 他們被困在了一團白霧裡。前後左右能看到的都是霧濛濛的一片, 只要和人隔開一米就很容易和對方失去聯系。
雲歌靈和王炸跟在了老黃身後,跟著他們走進了屋內。因為霧氣和下雨的影響,屋內比平時還要昏暗, 手電筒微弱的光芒發散了開來,卻照不到太遠的距離。在雲歌靈和王炸都進了屋內的時候,他們身後的門就“啪”的一聲合在了一塊。
老黃聽到這關門的聲音嚇了一跳, 連忙回過頭去舉著手電筒照了一下。門上有些破洞,從這些破洞往外看, 都是黑黢黢的一片。老黃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手電筒的光從門的最上方一路照到了門檻處。
“阿華,你過來看一下, 這……像不像個手掌印?”老黃朝著身後招了招手, 也不看身後走來的人, 指著門上的一塊地方道。
被叫做阿華的聲音有點刻板和僵硬,他道, “不像。”
“你這什麼眼睛?”老黃不滿地抱怨了一句, 往旁邊挪了一下, 上上下下地研究起了那個可能因為霧氣的緣故而留在門板上淺淺的,以肉眼可見之勢慢慢消失的手印。老黃把手電筒換到了另一邊手上,伸出空的右手往門板上的手印比對了好一會。
這手印比老黃的要瘦削許多,而且手指的長度則是老黃的大約一倍, 這麼一比對,老黃心裡就覺得有點怪乎,什麼樣人的手會這般的長。
老黃越瞧著這突然出現在門板上的手印只覺得心裡發毛,他趕緊招了招手喊道,“阿華,你快過來看看,這手印你覺不覺得奇怪了些?”
“阿華”從白霧中走了出來,白霧把他的身體全給擋住了,只能看到若隱若現的衣物,阿華無聲地走到了老黃的身後,老黃只覺得有股冷氣靠近了自己。不過他也沒想太多,感受到身後來了一個人他便以為是阿華,直接就伸手抓住了阿華的手往那門板上對比了起來。
估算著兩邊手指的差別時,老黃後知後覺地産生了疑惑,“阿華,你這手怎麼跟女人似的,滑溜溜的,還這麼白……”
阿華沒有回答老黃,老黃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他忽然發現抓著的阿華的手溫度和冰塊似的,凍人得很。而且阿華的指甲有點太長了,因為光線的緣故,老黃一時也看不出阿華指甲的顏色,但是不管那指甲顏色如何,按理說做他們這一行的,根本就留不了這麼長的指甲。
老黃心裡萬千思緒飛快地掠過,他想到某種可能時,身體已經僵硬得不敢動蕩,如果仔細一聽,還能聽到牙齒咯咯的顫抖聲。老黃嚥了咽口水,張口說話時,聲音已經沙啞得厲害。
“阿,阿華啊,我媳婦前兩天從老家弄了些榴蓮回來,你不是最愛吃榴蓮嗎,改天我給你帶些回家吃,怎……怎麼樣?”
“阿華”笑道,“好啊,謝謝老黃你了。”
聽到阿華的回答,老黃心裡立刻就“咯噔”了一下,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有些慼慼然。老黃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媳婦,全警隊都知道的事兒。而且阿華吃榴蓮過敏的事情之前還鬧過去醫院,一個隊的人都清楚,平時聚餐也盡量不點帶榴蓮的食物或者飲品。老黃此時已經在心裡把老天爺給罵了上百成千遍了,他簡直要哭了,這個“阿華”根本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阿華。
至於此時的假阿華是誰偽裝的,老黃完全不敢想,明明下雨的涼爽天氣,老黃後背愣是驚出了一大片的冷汗來。
老黃欲哭無淚道,“阿華……你說的對,這個根本不像是什麼手印,我想屋裡也沒什麼發現的,我們,我們不如先出去?”
“阿華”輕笑了一聲,這一聲笑聲中清清脆脆的,乍聽之下隱約還有點女人的影子。“阿華”道,“老黃,為什麼要出去呢,這裡難道不好嗎?”
“好,當然好……不過這和好不好有什麼關系嗎?”老黃已經很害怕了,也不敢抓著“阿華”的手,剛想松開他的手,就被對方反手一把給抓了個結實,嚇得老黃差點把心髒都給跳了出來。
“竟然好的話,我們不如在這裡面多待一會吧,你說怎麼樣,老黃?”“阿華”的身體往老黃身後靠了靠,兩人的距離似乎非常的近。老黃都能感受到吹在自己脖子上的冷氣了,雞皮疙瘩都被這冷氣弄得起了一大片。
老黃完全不敢動,他訕訕笑道,“阿華,我們還有任務呢,還是趕緊出去吧。”
說著,老黃就抬手準備去推開合在一塊的門,可是不管老黃怎麼用力推,那門動都不動一下,就像是被人從外面用什麼巨物給擋住似的。老黃臉色已經白如紙,額頭的冷汗一滴又一滴就像是屋外淅淅瀝瀝的雨水一樣從臉頰一直滴落到了脖子和胸膛上,把胸膛的衣服都暈開了一大片。
一隻慘白慘白的女人手擱在了老黃的手背上,老黃只覺得手背上的手滑溜又凍人,換做平時他一定會大大咧咧地開個黃腔,而此時,他已經提不起開黃腔的興致,大概誰在這種情況下別說開黃腔了,小弟弟都立不起來。一個不知是人還是鬼的東西就在你身上,誰t會有心情開玩笑?
老黃現在真是恨不得回到分隊的時候,如果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他一定選擇跟別人一隊,即使和平時最不對付的人一起也一定比和阿華好上百倍甚至千倍。
“老黃,你還沒搜查過房間,怎麼就這麼急著走了呢?”“阿華”的另一隻手攀上了老黃左手臂,老黃冷不丁地打了個抖,手一軟,左手拿著的手電筒就咕咚一聲給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啪嗒的撞擊聲,最後燈光閃爍了幾下,就完全熄滅了過去。
隨著掉在地上的手電筒的光芒消失,“阿華”手上的手電筒也咔擦一聲被關掉了。老黃周圍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中,附近都是濕黏黏的霧氣,也不知道為什麼連屋內都被霧氣侵蝕了。老黃已經絕望了,覺得自己今晚怕是難逃一劫。
“阿華”卻似乎很喜歡老黃這種垂死掙紮的表現,猶如無骨的蛇纏繞在了老黃的身上,他趴在老黃的背部,不斷地往老黃的耳朵處吹著冷氣。
“老黃,這裡難道不好嗎?一直留下來好不好?就當做陪我,好嗎?”“阿華”低啞深沉的男聲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嫵媚好聽的女聲,這女聲柔柔弱弱的,就像是自己最愛的情人在向著自己撒嬌。
老黃是個男人,明知道現在情況不對,但是聽著這一聲聲的嬌嘆,也還是忍不住全身犯酥,恨不得立刻就答應對方所有的要求。
而趴在老黃背後的“阿華”看到阿黃的樣子,慢慢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另一邊。
阿華和老黃一起走進了屋內後,就在屋裡轉起了圈來,可是轉著轉著,阿華就感覺哪裡開始不對勁了。這屋子怎麼好像大得有些離譜了?他似乎一直沒走到盡頭一樣。
阿華拿著手電筒小心地往前面走著,按照他進來的方向,這邊應該是右邊。在阿華的記憶中,右邊應該有一張寬大的拔步床。阿華一直往前走去,腳下一直小心地比劃著,就怕踢到和撞到什麼東西。他這麼走了好一會,越發覺得不自然,怎麼還沒見到那張所謂的拔步床?阿華頓住了腳,拿著手電筒往四周照了照,這時,他才忽然意識到,老黃怎麼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阿華嚥了咽口水,叫道,“老黃,你在哪啊?老黃,快應我一聲,你那邊有沒有什麼發現?”
阿華叫了好幾聲,但是並未聽到老黃粗獷又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