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太妃?是誰啊……”
阮青杳在腦中搜尋了一圈,確定自己不曾認識過這位太妃,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
怎麼會突然派了身邊姑姑來找她?
一頭霧水的包括許氏。
然而這位姑姑對於她的疑問也只是笑,說是阮姑娘手邊有件物什,麗太妃想要求去看一看。
只要見上阮姑娘一說,姑娘就知道的。
姑姑已有些年紀了,一笑起來眼尾皺起淺淺紋路,更顯得親和。從一進門起,說話舉止態度可謂極其客氣,一團和氣笑意掛在臉上就沒摘下來過。
許氏雖弄不明白,但見人顯然不是來找麻煩的,也就讓人去喊皎皎過來了。
那姑姑一聽還連連擺手,說當不得,只要去與姑娘說一聲,她再前去見姑娘說話就可。
於是小半刻鐘的功夫,阮青杳就見到了這位麗太妃身邊派來的姑姑。
這位姑姑見到阮青杳,旁的先不說,客氣笑容先是更盛了幾分,然後再將人通體誇贊了一番。
阮青杳不是沒被人誇過,但還是頭一回聽人把好話一口氣這麼往她身上堆的。感覺都快要招架不住了,姑姑這才說明瞭此行之意。
原是麗太妃不知從何聽說了,皇上留了張字在阮姑娘手裡,筆墨甚為精妙。麗太妃也是個愛文墨之人,日日惦記著心肝直癢,便想著求來一看,所以才特地來找的姑娘。
阮青杳一聽便想起來了。皇上除了那日寫給小麟看的,哪還有第二張字在阮家。
可轉眼一想,她眉頭又蹙了回去。太妃們,不都是能在宮裡見到皇上的麼,麗太妃想要一張陛下的墨寶,為何還要繞一大圈子來她手裡拿?
那畢竟是皇上的字,不是她能隨隨便便處置的東西,有人來討她就給了,是不是不太好?
那姑姑見阮青杳面上露出為難神色,忙緊跟著道:“此事太妃娘娘請問過皇上,皇上應允了的。”
“啊?”阮青杳眨眨眼,是皇上同意的?
她還奇怪麗太妃怎會知道這張字的存在,想來也是皇上告訴她的吧?
那姑姑忙不疊地繼續開口,說麗太妃也並不是想要了這字去,只要姑娘帶出來,給她看上一眼便好。
還說過兩日就出宮請姑娘前去,阮青杳聽著聽著訝異非常,這怎麼竟連日子地方都定好了?
至於陛下寫的那一張她也看過,好是好,可也沒瞧出什麼特別之處啊,既然皇上點過頭,那他為何就不能再寫一張?或是她直接交給姑姑帶去給太妃過目呢……
阮青杳疑問條條在腦子裡纏繞打轉,卻一一被那姑姑笑著輕飄飄拂了去。到最後,她覺得自己滿眼只剩了她那兩瓣上下碰撞不停的嘴皮子。
滿面笑容,可像小麟有回從街上帶回來糖人做成的喜娃娃。
喜娃娃說道個不停,阮青杳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就點了頭。
而那姑姑見她點頭應了,就繼續笑呵呵著告辭離開,腳步生快,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
等人都走了半天,阮青杳才後知後覺自己被她繞得迷迷暈暈的。
爹以前說過宮裡頭的個個都是人精,還真是沒騙她。可應都應了,對方又是太妃,不好反悔吧?她到時似乎也只能去一趟了。
許氏得知後雖覺得有幾分奇怪,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似乎最近他們阮家的事,多多少少都同宮裡有些關系。
許氏是個沒太多心眼的人,以前也從來不管這些牽扯到宮中朝堂的事情,都是由阮毅省奪做主。
可現在也沒辦法去問老爺吶。
老爺以前倒是與她提過一二的,說當今聖上登基得早,而聖上的母妃,是早在他登基前就不在人世了的。
聖上登基以後,攝政王就將後宮清理了一遍,先帝的妃子們或處置或遣散或外放。如今後宮裡還留著的幾個太妃,都是沒子嗣又安安生生當年不願出宮,才得恩準留下的。
她們平素大多日日居在自己宮殿內,也就偶有大典時候,才在人前出來一回。
許氏如此一想,再加上那姑姑客氣恭敬的態度,倒是不怎麼擔心了。
阮青杳當日就去了小麟那尋陛下寫的那張紙。
阮麟在院中玩樂被喊回來,一見她就高興地往她身上撲。纏膩了一會才聽阿姐說到正事,仰頭卻是愣住了。
阮青杳說過讓他好好收起來的,看這樣子也知是給忘到腦後了,就拉著他去了他小書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