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皇上今日讓你進宮,究竟所為何事啊?”
阮青杳視線一一落在屏息噤聲的兄長小弟身上,最後又向許氏看去,神色無辜又迷茫:“我也不知道啊……”
雖然都說帝王心思難以揣測,她不懂也就罷了,但阮青杳只要一回想當時,就覺得脖子根一股熱氣直往腦門上湧,叫人又羞又惱!
就算他是皇上,那也不能揪姑娘家的頭發呀!
最終阮青杳漲紅臉頰賭著氣,還是把人全推搡了出去,然後對著銅鏡,將額前那小縷發絲幹脆利落給剪了!
得知是虛驚一場後,驚鬧過後的院子終又恢複往日寧靜。
阮青杳自三人闖進之時起,紅著的臉就一直未消退過,還漸漸覺著兩頰泛起了熱。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夜幕降臨。
半杏見室內昏暗下來了,姑娘還坐在桌案前翻書,便去將房中的燈全點上了。等到點亮了阮青杳桌前那盞燈燭時,半杏一抬頭,突然驚道:“姑娘,你臉怎麼這麼紅啊?”
姑娘的臉色在燈火映照下,看起來十分不尋常,未點燈前半杏竟是沒留意到。
阮青杳一聽,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咦?好像是有些熱。”
冰涼涼的手摸上去,覺著跟小火爐似的。
半杏忙放下手裡的,過去貼了貼阮青杳額頭,一觸就立馬收了回來:“好燙啊!”
怪不得姑娘今日連晚膳都只用了一點就撤掉了,原來竟是病了!
“燙麼?我也不知道……”阮青杳也拿手背碰了碰,溫度好像是不太正常,但覺得也沒半杏說的那樣誇張。
難怪一直覺得身上有些懨懨的,提不起幾分力氣。她沒上心,還當是氣的呢。
“奴婢這就去告訴夫人,快些給姑娘請大夫來。”半杏說著正轉身要出去,卻被阮青杳喊住了。
阮青杳撫了撫臉搖頭道:“不用不用,天都晚了,我也沒怎麼要緊。就是有一些累,至於別的,倒也沒什麼不舒服的。”
今天發生那麼多事,也害他們擔心過一回。若是現在娘跟哥哥們再知道她病了,肯定焦急,折騰一下,他們這一夜也不必睡了。
半杏猶豫著:“可是姑娘……”
“這樣吧,半杏你去幫我打熱水來,我泡一泡,早點歇下睡一覺便好了。”
半杏仔細打量她,見姑娘除了整張臉紅撲撲的以外,整個人瞧上去確實還算有精神,想了想便點點頭:“那好,奴婢這就去。”
半杏很快打了熱水來,阮青杳一泡下去,就舒服地哼嘆了一聲,眨眼功夫一股莫大的倦意襲來,好似要在熱水裡睡過去了。
等洗好披上寢衣時,她眼皮都已有些睜不開了。
半杏伺候著姑娘躺下,邊替她掖好被角,邊說道:“姑娘歇吧,奴婢就在外頭,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定要記得喊奴婢啊!”
阮青杳沒作聲,半杏一看,姑娘整個人陷在被子裡頭,竟然已經睡著了。
她只好揣著憂心去吹了燭燈。
好在阮青杳這一夜睡得很深,並沒有如半杏擔心的那樣,夜半時難受到喚她。
於是翌日半杏不欲攪擾姑娘歇息,也沒在往常該起床的時辰喊她。
可是等到日頭漸高時,她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
姑娘這一覺睡得太久太.安靜了些,似乎連個翻身的動靜都沒有。
念頭閃過,半杏心裡咯噔一下,忙進了裡屋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