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杳離開已經有些時候了,鄭衍還在瞅著自己的手心沒回神。
他皺了下眉頭。
他堂堂大夏國的皇帝,方才是不是,差點弄哭了一個小姑娘?
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就是一瞬間很想那樣做試試,於是下意識就那樣做了。
阮青杳當時驚惶之下,一臉懵神的模樣彷彿還清晰浮在眼前。小臉眨眼漲得通紅,像是能竄出熱氣來,一雙極好看的眸子裡,明暗瀲灩不斷打著轉,更像是在往外冒著星星。
手足無措,發出咽咽嗚嗚的聲音,跟只被捕獲的小動物似的。
說起來他都長了人家姑娘八歲,對著個小姑娘,竟還會忍不住做出這種無禮又幼稚的行徑,實在有點想不通。
雖說他是無心的……
不過做了這種事可不好被旁人知道。鄭衍如此一想,便正了正神色,手心握拳默默收了起來。
這時傅德永步伐匆匆而來,對鄭衍行過一禮,遂眉開眼笑稟報:“皇上!宣和宮內,聽風閣裡的花開了!”
“哦?”鄭衍眉頭一挑,亦是十分驚訝,“當真?”
傅公公笑呵呵回道:“是啊陛下。剛宣和宮裡宮人來稟,奴婢忙前去察看,確實是開了,賀喜皇上!”
若是普通的花盛開,自然算不得什麼值得賀喜之事。但聽風閣裡放著的那株可不一般。
那還是攝政王,也就是如今的定王,當年從極北邊陲之地帶回來的,擺置在攝政王府,說是百年難得一株,極為珍貴。
離上一回花開,已然隔了好多年了。正是那回花開之後,久旱不雨的西北府郡忽然天降甘霖,連下了多日雨。那年的大夏國可謂一整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各地皆是從未有過的好收成,就說那國庫充盈到要滿出來也不誇張。
那之後陛下正式親政,這株花也就從改封後的定王府裡移進了宮中,放置在聽風閣內。只是這麼多年來,都沒再開過。
今日那花突然盛開,大夏國必將又迎大喜,國運昌盛,怎能不賀!
得知聽風閣內花開,也驟然勾起了鄭衍思緒,他稍稍眯起了眼,逐漸憶起了一二。
上一回花開時,他是在攝政王府親眼目睹過的。
平淡無奇的骨朵,綻放的那一剎那著實驚豔。鄭衍正陷回憶,突然腦海裡一個提著裙擺,嬌小粉嫩的身影猝不及防闖了出來。
鄭衍怔了片刻,想起什麼,旋即面露恍然。
怪不得他竟會覺得阮家那小姑娘有幾分熟悉。
原來是她啊。
……
阮青杳呆呆地看著眼前圍成圈的人,耳中嗡嗡喧吵,覺得頭有些暈脹。
“究竟誰欺負你了,告訴大哥,大哥這就去揍他!”大哥如是說。
“皎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哥哥們說。千萬別想不開,拿自己開玩笑。”二哥奪走她剪子如是說。
“姐姐!”小弟嘴一癟,一副要哭的架勢。
阮青杳眨眨眼:“……”
誰想不開了啊?他們想什麼呢在!
被這陣勢嚇到的許氏也忙進屋來了,她掃視了一圈,看向三個兒子,問道:“怎麼回事?”
一時沒人接話。
許氏又去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