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山道:“他怎會吹,我家裡沒人懂音律,況且十三管蕭多難啊,我哥就是買來收藏擺設。”
子恆覺得無趣,扔到一旁:“那有何用,擺著也是落灰。”
邵山不悅:“你什麼意思,這麼說來不會吹就不能買做藏品?”
子恆不屑:“你哥就是粗人一個還偏要附庸風雅。”
“你!”
“好了好了。”趙鬱見兩人要爭執起來,說道:“別傷了和氣。”又惋惜道:“其實我也想聽聽是怎麼一個妙法,看來是沒這個耳福了。”
邵山拳頭都攥了起來,又生生壓回去,有人安撫:“子恆就是嘴壞,沒有惡意,這麼多年朋友誰還不知道誰,他怕就是想聽聽,不會說話而已。”
大夥忙著拉架,卻突然聽到一聲樂響從雕繁複刻的骨蕭中傳了出來,骨蕭聲音果然空靈清透,如神籟之音,每管音律都有不同,像是花紋凹凸走向都參與其中,或高或低,美妙絕倫,徐風堇吹奏著看向趙鬱,眼中盡是得意洋洋,趙鬱含笑聆聽,只覺曲調婉轉如出谷黃鶯為他撫開江波萬卷,
一曲終了,只聽人道:“沒白花沒白花!邵山你哥這銀子沒白花啊!”
邵山驚道:“果然是個好玩意兒,敢問嫂子剛剛吹得是什麼曲子?”
嫂子?
徐風堇眼角抽動,對邵山說:“就是普通臨安小調,只是這排簫用料講究,吹出來讓人覺得高雅不少。”
邵山贊嘆:“嫂子真是厲害,還懂樂理。”
徐風堇還未說話,子恆哼笑道:“他自然懂,青樓妓館哪個姑娘小倌不會吹拉彈唱,那可是看家本事,他若不會,他賣什麼啊!”話音未落,只見子恆捂住口鼻猛地後退,站穩之後指縫突突冒血,趙鬱一反常態,眉目冷冽,重拳揮到他的臉上。
“趙鬱!”子恆氣道:“你居然為了個小倌動手打我!”
趙鬱扣住徐風堇五指,厲聲道:“堇兒是我的王妃,我不管他曾經是什麼身份做了什麼行當,從今而後,我沒聽見且算,我若聽見,便不許任何人說他一字不是。”
子恆鼻血橫流狼狽不堪:“我說得哪裡有錯!你不在乎世人在乎!瞧瞧旁人都把你說成什麼樣子,你竟然還……”
趙鬱道:“旁人與我有什麼幹系,人人嘲他低賤,我卻不會嫌他,子恆既然不願以我為友,那就此斷義罷了。”
子恆沒想到趙鬱會說出這種話,吼道:“斷便斷!”
風雨亭上經此一鬧,眾人也沒了鬥詩的心思,徐風堇跟著趙鬱一路上山,怔怔看他背影,突然問:“王爺年幼時可去過臨安?”
趙鬱半路拈朵紅色野花,不知扔哪兒,便隨手別在徐風堇頭上,笑話他是個姑娘樣,又道:“自然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