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白不為所動,雖然臉上挨那一下很疼,但他卻很想笑。
從看到簡訊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他早晚要面對這個形勢,但墨水不一樣,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他有難,說不定還會大義凜然的“保護”他。
可是,老陳這麼多人,他不希望墨水因為他一個陌生人而招惹上不該惹的麻煩。
所以,當他發現墨水似乎對別人看黑白拳的看法很在意時,他就偏偏說那些話,將她氣走,讓她遠離他,最好是再也不要跟他有什麼來往。
假如這註定是一場有緣無份的經歷,那麼,就讓這段經歷結束的快一點,這樣,對誰都好。
“我x,他渾身上下就不到五十塊錢,再加上個破手機。”老陳發現張小白身上真的再也翻不出任何值錢的東西,語調開始變得陰狠,“你t竟然還在笑,說,有什麼可笑的?”
張小白臉上又捱了一拳,不過動手之人既不是陳蒼蠅也不是陳子俊,而是一個約莫四十左右戴著棒球帽的大叔。
他的拳很重,打得張小白大腦空白了一瞬,倒到地上。
“四海哥的拳法就是猛,一拳就把人打趴下了。”周圍贊揚的聲音很多,但張小白只聽得清陳蒼蠅拍的馬屁,因為陳蒼蠅離他最近。
被高呼“四海哥”的家夥,見張小白倒地也不罷休,揪住他的領子,悶聲問:“就是你將虎子送進局裡的?”
“虎子?虎子是誰?”張小白的臉被打腫了,說話有些疼。
“四海哥”顯然很不滿意張小白的回答,他說:“就是去你家裡找錢的那人。”
“是他啊!”張小白抬眼掃了一圈周圍的人,粗略地數數,大約有二十來號,“他撬門入室盜竊,看到我回來還要用刀砍我,讓這種人進警局,有什麼不對?”
“那是我兄弟!”“四海哥”悶聲說了一句,將張小白的身體摜到地上,“今天讓我好好地告訴你,什麼叫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說吧,還錢,還是要腿?”
張小白反抗不及,被人按到地上,一根鋼管懸到了他的大腿上方,隨時準備落下,敲出斷骨的碎裂聲。
這一刻,他似乎突然又聽到了陳子俊在電話那邊的威脅。他說,“搞殘你”,周圍的二十幾號人都在說,“搞殘他”……
張小白嘆了口氣:“好吧,我給錢。按六個月的利潤算,最多六萬,放了我。”
“四海哥”正要點頭,陳子俊卻蹦了起來。“這不對啊,我們說好兩倍的,十二萬,給你湊了整,十萬。”
張小白的臉已經徹底腫了起來,有些影響視線。他看著他們這一圈人,突然想,要是墨水的黑白拳真的能打人,他很想跟她學兩招啊。
“這裡在做什麼?好熱鬧!”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張小白還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是她,墨水,她怎麼會到這裡?
“走!快走!”頂著一張腫臉的張小白,提醒墨水。
墨水卻似有似無地瞥了他一眼,眼裡,好像還有笑意。“我不過離開了你一會兒,你就被人打成了豬頭,真是麻煩。”
“哪來的臭娘們……”陳子俊逞一時嘴快,想要教訓教訓這個敢闖進來的女人,不想只說了一半,就被“四海哥”推到了一邊。
“你誰啊?”“四海哥”打量著走過來的墨水,突然想來幾口白酒潤潤嗓子。看這女人走過來的架勢,下盤很穩,腿上功夫了不得,他恐怕不是對手。
墨水走到張小白身邊,撥開抵住他的人,將他拽了起來。“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我要帶走。”
她悄聲問張小白:“還能走嗎?”
“能,我沒怎麼反抗,他們也沒怎麼打我,就是臉上捱了兩拳。”張小白同樣悄聲回應她,“你怎麼來了?這裡人這麼多,你打得過嗎?”
“我跟了你一路,撿你買的土豆費了點時間,沒想到你就被揍成這樣了。”墨水笑了笑說,“不用擔心我,他們這些人,單挑都不是我對手。”
“姐誒,這是群毆,不是單挑。”張小白既擔心她,又看到她拎著的紅的綠的果蔬心裡湧出一股暖流。
“打群架我沒試過,不過,只要你不在,問題不大。”墨水叮囑他,“一會兒我讓你跑,你就跑,千萬別回來讓我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