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一切擺設照舊,被褥被疊得整整齊齊的,只是人卻不知去向。
桌上一張紙條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泛著淡淡的金光。
是那一行熟悉的字,“你所求的,亦是我所願的,待到宿命完成之日,便是歸還你之時。”
你所求的,我所願的,皆逃不過伍茜二字。
之前,彼岸或可戴著失憶的面具在楚淮睿這支保護傘下面停留幾日,現在她的謊言被又一次地戳破,她真的沒有顏面再繼續留下來了。
而且,她如今傷已好,是時候離開了。
楚淮睿將那張字條緊緊地攥在手裡,沖出了大門,看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卻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圍著院牆整整跑了一圈,心中幻想著彼岸受了傷,如果翻牆應該也沒有那麼容易,況且周圍都是人盯著,他想她會慢一點,正好被他遇見。
可是,無論他跑了多少圈,仍是沒有看見那個人。
可他仍沒有放棄,仍至身體疲憊,氣喘籲籲,他仍是拼命奔跑著,拼命尋找著。
吳千蕊一直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茫然無措的樣子,心情也是一落千丈。
直等到楚淮睿回到府中,吳千蕊亦不敢跟著進去,她害怕楚淮睿會對她大發雷霆,她害怕去面對自己一時的口不擇言而犯的錯。
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她吳千蕊既然已經知道犯錯了,那她就要去彌補。
於是,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煜王府,她決定藉著喝酒的名義過去瞧瞧,如果彼岸真的在那裡,她也好放心。
只可惜她失算了,彼岸便沒有過去,還被煜王殿下一陣問東問西,她又不敢將彼岸的事情再抖露出來引來更大的錯誤,於是尋了個理由,匆匆地離開了王府。
離開楚府的彼岸便沒有去煜王府,而是按照她之前與竹桃的約定,來到了她們暗會的地點,一家名為永記的綢緞莊,對了暗語之後,掌櫃的便直接引領她進了後廂房。
彼岸在房中等了片刻,竹桃便挑著簾子走了進來。
竹桃未曾想到自己這後腳跟還未站穩,便被一股颶風捲到了牆上,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
“祭司大人,您這是?”不明所以的竹桃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劇痛的胸口膽怯地看向彼岸。
“你是不是覺得本司還活著,很是驚訝呀?”彼岸坐在桌旁,一隻手撐著頭,顯得有些慵懶,可那雙清冷的眼眸卻能殺人。
竹桃心知彼岸所說何意,單膝“砰”地一聲便跪了下來,美麗的臉蛋上透著幾許不安,“屬下不敢。”
“說吧!是誰指使你向刑部的人洩漏本司行蹤的?又或者說是誰指使你將本司引到埋伏圈裡去的?” 彼岸言語溫柔,她已經極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氣。
“屬下並未向任何人洩漏您的行蹤呀,也便不知道杏園有埋伏!”竹桃低頭申述。
“不承認是不是?”
“屬下真的沒有。”
“好,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司的手段和你們少司命的相比,誰更勝一籌。”
彼岸站起身來,用一種居高臨下之勢一步步朝竹桃緊逼過去,全身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壓力,逼得人都喘不上氣來。
竹桃的身子一低再低,若不是她自恃乙字陰陽師,在陰陽殿中還有些地位,此刻她只怕早已找了一處地縫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