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和他二人都往窗外看去。
只見壽陽獨自跟在那主持道姑身後,往偏殿走去。
燕喃悄聲問元崢,“這人從哪兒找來的,還挺有模有樣的,靠譜嗎?”
“還記得玉饌閣那唱雜劇的戲團嗎?是老闆娘的朋友,她介紹的。”元崢答。
燕喃恍然大悟,晚娘子和他們關係親近,尤其和俞六,如今還纏著收俞六為徒,想傳他刀功衣缽,她找的人想必還是可靠的。
“那你還打算對壽陽做什麼?”燕喃看著元崢輪廓分明的側臉,忍不住伸手在他下頜輕輕撫過。
元崢順勢握住她的手,提到壽陽,目中有寒意,“你不是說過想以牙還牙嗎?”
燕喃點點頭,嘟嘴道:“她要我不好過,我要她更不好過。”
且不說淵哥哥是被誰出賣的,林府數十口人的仇,還有她自己的仇,都要算到壽陽頭上,讓她死一次,太便宜她了!
元崢憐惜地握著她手,“你且看著,她對你做的事,我會加諸百倍還回去!”
壽陽與住持道姑來到另一側殿中。
殿內立著呂洞賓金身,案前燃著香火,還有一疊黃褐色的符紙,上頭畫著奇奇怪怪的字元。
道姑朝她一揖,拿起那疊字元,閉目揚手在空中碎碎念一圈,再對壽陽嚴肅道:“貧道不敢瞞殿下,殿下身上怨氣極重,乃是罪孽纏身之狀,需得殿下先在呂祖跟前去釵摘環,淨心焚符香,在呂祖前懺悔洗去冤孽,方能退避眾鬼纏身。”
壽陽心中明白,林府死了多少人,她大約也有數,敢做自然就敢認,就是冤鬼來纏她也不怕,活人她尚且不怕,還怕區區惡鬼?
有錢有權,照樣能請到高人做法不是?
壽陽二話不說親自摘了髮飾耳飾,放到道姑所盛的托盤中。
道姑又取了紙筆來,“至於公主所說那附身的二鬼,需公主親手寫上想要那二鬼如何,再由貧道以令法加持,必能如公主所願。”
壽陽只覺神神叨叨,也未作多想,想著元四和燕喃,手下筆墨匆匆揮毫。
道姑眼底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見差不多了,收了東西,一揖道:“公主待會兒在焚香之時,或許會出現幻聽與幻覺,皆是由心魔而生,不為真,公主萬勿驚慌,只管將這符紙燒完,幻境自然會消。”
壽陽點點頭,跪在金身前開始燒畫符文的黃紙。
那道姑端著托盤退了出去,掩上門,“砰”一聲輕響,側殿內頓時陰暗下來。
壽陽抬頭看看那呂祖像,金剛目,長鬚眉,五官威嚴,金身在暗殿中閃著幽光,四周空無一物,有種沒來由的壓迫感。
她彷彿去到另一個世界,不由雙手合十一拜,深吸一口氣,收攝心神,專心燒起符紙來。
元崢見道姑帶壽陽去了偏殿,拉起燕喃:“我帶你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