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印聽雲芊芊說可以照顧熬清同自己幾個人,心中忍不住笑了一聲,一個仙人能有多少時光飲食,當真是吧他們當凡人戲本子裡說的老妖精來對待了吧?
熬清沒有再說什麼,只對水印說道:“既如此,你在這裡同她蓋一間小屋吧。”說完,指了指靈泉不遠處的林子。
雲芊芊雖然稱心了,到底是剛剛父母雙亡的,沒有辦法露出一個開心的顏色來,順著熬清指的方向望了望,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站了起來,往那林子邊上去收拾起來。
水印望著雲芊芊倔強而瘦削的身影,忍不住對熬清說道:“二太子,你這當真是當了好人還不討好,明明是收留了人家,卻做得這般冷情的。”
熬清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那潭靈泉水,若有所思。
原本仙人不應該同凡人有這樣的牽扯,前頭的佳韻,現在的雲芊芊,似乎都不是應該出現在自己生命裡的,熬清覺得有必要去問一問月老,可自己又不能離開靈泉太遠。打定主意後,等水華同水印幫雲芊芊蓋好一件房子後,吩咐水華去請月老來靈泉。
水華面露難色,道:“二太子,這荒山野嶺的,月老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你便是要宴客也應該請去西海龍宮不是?”
“無妨,珍饈美味也罷,山澗野菜也罷,對神仙來說,大約都只講一個誠意,你去請吧,不要拿西海龍宮的帖子,只那下界仙人的帖子去。”
“是。”水華心中雖然覺得月老未必會賞這個臉,但熬清的話他一定會遵從,答應一聲後,架起了雲頭,往月老所住的月老廟而去。
水華遠遠的就聞見月老廟裡飄出陣陣酒香,心裡就犯嘀咕,莫非果真如二太子所料,月老喝醉了酒,搭錯了線頭,故而二太子才接二連三的惹上了些個爛桃花。水華這麼想了,臉色就有些低沉,抬腳踏進了月老廟。
月老廟裡四周是兩排紅燭,四面牆前頭幾層架子上全是各色的娃娃,月老在廟中間喝的微醺,一手拿著酒葫蘆,一手撐著頭,瞄著水華進來了自己的廟宇,嘿嘿笑了幾聲,戲說道:“莫不是這位小哥想求一個姻緣,故而特意來拜會老兒,緣何不帶些酒水?”
水華看月老這般的形狀,知道他當真是醉了,想著二太子交代的事兒,於是強行擠出一個笑來,說道:“月老爺爺,我家公子請您去一個好地方,您若然這會子不方便駕雲,水華願意背您。”
月老嗯了一聲,伸出了手,打了個嗝。
水華輕聲嘆了口氣,然後把月老背在了身上,架起雲頭往石砭峪嶺的方向走。
月老迷迷糊糊的在水華身上,聽著耳邊陣陣風聲,身上的陽光又十分和煦,立刻就來了睡意,不多時竟然在水華背後打起了呼嚕,等月老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澗裡頭,頭頂著月,背貼著地,眼前一個俊美無雙的公子兒,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山風一吹,月老使勁打了個噴嚏。
雲芊芊沒有找到什麼吃食,只好用紅薯燒了個稀粥,有用山裡挖的野菜就著鹽巴燉爛了,做成各色的樣子來,夾著幾個土豆燒了,拼湊了幾個碟子,端到了月老跟前,頗有一點去孝敬公婆的感覺,紅著臉說道:“阿公請吃菜。”
月老看了看一臉嬌羞的雲芊芊,又看了看兩個眼睛直瞪著碟子裡的水印,對水華說道:“這就是你家公子請老兒吃的珍饈?美味?”
雲芊芊聽了這句,臉上一紅,覺得甚是沒臉,立刻轉身扭頭躲進了不遠處的房子裡。
熬清見雲芊芊走了,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月老爺爺,您這是鬧哪一齣?為何要給我牽線?”
月老聽了熬清的話,這才揉了揉眼睛,正兒八經的端詳了熬清一回,等到水華把紅薯粥端道了月老的面前,月老這才接了碗說道:“原來是西海龍王熬閏的兒子。”
熬清點了點頭,等著月老的話。
月老卻只顧著喝粥吃菜,壓根不打算搭理熬清。熬清卻很有耐心,即便月老這樣的態度,他依舊溫和的笑著,一點兒著急的神色都沒有。
這一些月老都看在了眼裡,看熬清這樣的恭順,心裡頭因為被水華騙過來的那點兒氣也消了,碗筷一放,問道:“老兒幾時為你牽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