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說道這裡,對熬清行了個禮,說道:“我們二公子同大公子素來感情深篤,如今宇文述前來挑釁,我怕二公子落了下風,想去靈堂看看。”
“既如此,你便帶我等一同前去靈堂吧。既然是來弔唁,至少應該去上一炷香。”熬清也站了起來,又對身後的水華水印吩咐道:“你們二人在這裡等候,莫要到處亂跑,壞了宇文家的規矩。”這才對阿忠說了一聲:“請。”
阿忠看熬清的架勢,一副要給宇文愷撐腰的模樣,腰桿都直了三分,忙領著熬清往靈堂而去。
阿忠帶路熟門熟路,熬清步履輕盈,當他踏進靈堂時,正看見宇文述得意的笑著看著即將發怒的宇文愷,於是暗中捏了個訣,打在了宇文的膝蓋上,把宇文述打的吃痛,瞬間跪在了地上,驚得一眾人都看向了突然跪下的宇文述。
宇文愷也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壞,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阿忠在自己耳旁小聲的說道:“二公子,熬公子來了。”
宇文愷這才看見一身月白袍子的熬清從容的點了三根香插進了香爐,淡淡的走到了宇文愷身邊,抱拳說道:“安樂兄,不可失禮於靈前,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宇文愷聽了熬清的話,胸中雖然惡氣難消,卻也不得不剋制忍耐,對那跪著的宇文述斥道:“既然已經上了香,還請述公子離去。”
宇文述也不曉得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突然間跪下,簡直是奇恥大辱,本想立刻起來離開,卻不知道為何雙腿無力,站不起來,這才對身後的僕人喝道:“還不扶本公子起來!”
宇文述由人扶著,陰陽怪氣的對宇文愷說道:“哼,你這個風吹就倒的病秧子,日後朝堂之上,我定然叫你無立足之地!”
說罷,宇文述一行人熙熙攘攘的離開,宇文愷這才跟父親交代了一聲,帶著熬清出了靈堂,面露愧色的說道:“還叫熬兄看了笑話了。”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安樂,卻不知道你今後作何打算?”熬清未說方才自己幫襯一事,卻也看出了那宇文述並非善類,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這才有些擔憂。
宇文述坦然說道:“如今簡稱當道,我實在不願意與他們同流合汙。待大哥身後事辦妥之後,我便帶著阿忠歸隱南山,不再過問朝堂世事。”
熬清點了點頭:“世間萬事無常,恩怨情仇都是妄念。安樂賢弟去山中歸隱,也算得上是一樁美事。”
宇文愷此時聽了熬清的話,心中五味雜陳,不再多言。
熬清已來探過宇文愷,此時也知道他心緒繁雜,於是沒有多做停留,帶著水印水華告辭而去。
剛出宇文府,街道上便有軍隊出現,一路小跑四散開去,道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唯恐避之不及。
熬清看了水華一眼,水華立刻心領神會,隱進了人群之中打探訊息。水印則跟在熬清身邊,被一眾避讓軍隊的人群擠到到了道路一邊,只聽人們議論紛紛,道是天要變了。
熬清眼看著遠處同自己招手的水華,對水印說了一聲:“走”,便變作清風朝著水華飛了過去,周圍的人過於紛擾,完全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竟然有兩個大活人不見了。
三人來到一處小巷,熬清這才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二太子,人間這一位皇帝去了,此刻大興城禁嚴了,若然我們要去出去,只能等晚上了。”水華言簡意賅的說完,便聽見巷子口上有士兵喝道:“你們是何方人士,還不趕緊歸家,不然就要被抓去牢中了。”
“是是是。”水印立刻笑臉相迎,上去遞了一個銀元,說道:“我家公子見路上人多,想在這裡避一避,立刻就回去了。”
那領頭的人得了好處,立刻變作一副和藹的樣子來,說道:“現在變天了,你們若然沒有地方去,趕緊去找個酒店投住了,免得稍後全城宵禁的時候,要被抓起來。”
“好,多謝這位差爺,我們這就回家去了。”水印見那領頭計程車兵沒有離開的意思,於是又遞出來一塊銀元,說道:“這便是全部了。”
那士兵這才掂量了一下銀子,朝後頭招呼了一聲,說道:“這裡不過是個內急的爺們,走吧。”
待那一對士兵離開,水華立刻帶著熬清去了一個不怎麼顯眼的酒樓,老闆見了他們三人臉生,又沒有文牒,猶豫不決要不要讓他們住店,水印連著給了三塊銀元,這才讓老闆下了狠心,給了一間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