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子英年早逝,二皇子早夭,三皇子便佔了個“長”字。
五皇子多年領兵征戰,戰功赫赫。
六皇子游歷天下,最懂民生,為陛下多出良策照福百姓。
是以三皇子與六皇子皆佔了“賢”字。
都指揮使、按察使、布政使,是掌著實權的封疆大吏,他日調任回京多半也是任六部要職的,都是皇子們爭奪的物件,眼看著三位大人的任期即將結束,家中也常會談論吧。
沈家反倒如宋文蕊所說,免了這煩惱,但另兩位到底該選則站誰呢?
盛老先生到底官場熬過數十年的,必然頗有心得,若得他指點一二,想來定是受益匪淺的,只是……
“朝堂之事,哪是咱們小兒女可置喙的。”
其實大家中心想說的是:沈家是六皇子的外家,他們在沈家人面前討論,若到最後發現站了別的皇子,豈不是很尷尬?
沈烺雲淡淡說道:“出學堂,話不作數。”
聞言,大家踴躍參與討論。
反正他們所說的,也未必就是家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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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大家一致決定是要站隊的,因為沒人能夠在皇子們找上門的前提下,還能裝傻充愣的說自己只效忠陛下的,否則下場……眾人輕輕瞄了教臺放向:參照盛老先生。
人家還是閣老呢!門生故吏滿天下的,最後還是被扔到了北燕流放,成了孤老。
最後大家決定不具體站對,畢竟有些敏感,由老先生以立“嫡長”來開篇,叫學生們以經史子集來贊同或反駁,反正嫡長早沒了。
老先生選了漢景帝劉啟,道:“諸侯驕恣,吳首為亂,京師行誅,七國伏辜,天下翕然,大安殷富。”
鄭景瑞以同是嫡長子繼位的漢元帝劉襫為例,指出其人少好儒術,多才卻柔懦,重新宦官致使皇權式微,朝政混亂,朝廷由此走向衰落。說明嫡長未必就是最好的,再以秦孝公贏駟舉例,擴疆拓土,壯大實力,北掃義渠,西平巴蜀,東出函谷,南下商於。
灼華望著窗外,漫不經心的聽著,鄭家是武將之家,雖鄭指揮使叫嫡長子執筆從文,到底耳睹目然十多年,武將之氣是刻在骨子裡的,站五皇子也沒什麼意外。
那邊拿著唐玄宗朗聲回擊,當大中時,四海承平,百職修舉,中外無粃政,府庫有餘貲,年穀屢登,封疆無擾。
灼華與沈烺雲對視一眼,柳家世代文臣,站六皇子也沒什麼不對。
那廂又道隋文帝如何開創新朝代,這廂立馬拿隋文帝廢長立幼,導致百姓民不聊生回擊。
這邊說宋太宗滅北漢,基本完成全國統一,加強中央集權;那邊立刻拿了李世民的貞觀盛世來歌唱。
這人說秦始皇獨尊儒術,幣制改革,首開絲路,東並朝鮮,南吞百越,西征大宛,北破匈奴;那人……這秦始皇是長子登基、又文治武功,愣了愣,問道:你到底哪頭的?
“……”
“……”
大家都是斯文人,雖相爭不下,嬉笑間辯論著,卻也不傷和氣。
沈灼華不得不佩服徐惟的圓滑,一會子同意以文治國,富庶百姓為上;一會子又給崇武的那方使勁,開疆擴土是為強者。
叫人完全看不出來他的靠向。
蔣楠寥寥幾句,所言皆是文治武功的皇帝,隱隱又靠向六皇子一邊,卻不明顯,也不是個簡單角色。
然後灼華髮現,似乎這群人裡面,甚少有人站三皇子。
說了半天大家都口乾舌燥,才發現灼華眯著眼搖著扇,悠哉的在一邊打瞌睡,似乎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立刻集中炮火要求她以個人立場來發表有意見。
玉扇遮面,灼華瞧這邊又瞧瞧那邊,看來效忠皇帝這樣的屁話是滿足不了她們了。
眨眨眼,她歪頭一笑,清泠如雪色光華拂於面上,“看誰給我最多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