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伯瑤臥病在床許久,來探望的不少。
可說是來探望的,她們連宮門都沒敢邁進去,因為害怕智伯瑤有什麼損失,末了皇上會算在自己的頭上。
吃穿用的東西,也不是探望智伯瑤合適的禮物,因為這些都可能被人做手腳,唯有貴重卻又不常用的東西,是最為保險的。
江水寒不怕那些,她去看過智伯瑤幾次,智伯瑤躺在床上不能起來,與她不過說了兩句話,就已經氣喘籲籲。
“姐姐,臣妾會想辦法叫聖上停了那沉香丸,”江水寒抹著眼淚,“那不是常人吃的藥。”
“不必了,他已經決心要讓我成為手上的傀儡,是不會聽你的,”智伯瑤說,“不必將你牽扯進來。”
“姐姐,臣妾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江水寒的懊惱發自內心,“臣妾真的不知道皇上會狠心至此!”
“不是你的錯,不必自責,”智伯瑤說,“如果衛長陽的尖刀橫在我的脖子上,我也會那麼做,何況沒有衛長陽,我也本來就走不了。”
“對了,”江水寒擦擦眼淚,“有個人,我想叫你見見。”
江水寒一招手,她身後走出來一個婢女,那婢女跪倒在智伯瑤床前:“是我的錯,一切的事情都因我而起。”
江水寒默默走出去,讓她們兩個慢慢聊。
智伯瑤強撐著坐起來,發覺面前這婢女正是那日指認她的鄂嬪。
鄂嬪此刻一副宮女打扮,神色有幾分倉皇。
智伯瑤說:“何必這樣一副打扮?”
鄂嬪說:“聖上準許我出宮,我此刻本該在宮外,但是陷害娘娘,我寢食難安,總覺得要來探視一眼才安心。”
“準許你出宮?”智伯瑤訝異,“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他莫不是在騙你?”
“我同聖上,從來都沒有夫妻之實,上次指認娘娘,是受人脅迫。”
也就是說衛永昌知道這是誣陷,但他默許了這種誣陷,真叫人心寒。
但他能放人一條生路,又算得上半個好皇帝,可惜他對別的人都好,唯獨對她不肯施捨半分的仁慈。
“我自小有婚約,這次入宮本就是迫於無奈,上次太後誕辰,我借機同我有婚約的那人見了面,沒想到,”鄂姑娘說到這裡,臉色微紅,“有人看到了,脅迫我,如果我不做這件事,我們都要死。”
“那人是如何脅迫你們的?”
鄂姑娘說:“那天我回到自己房間,就被人從背後制住,那人一把尖刀抵在我的喉嚨上親自對我說的,她是個女人,但壓低了聲音叫我無法辨認,身法很快,她甚至拿到了我們的信物,怪我!”
“你能出宮去,這是一件好事。”智伯瑤說,“我很羨慕你。”
“娘娘,此事都怪我,如果……”
智伯瑤說:“你雖然可惡,但是不是你,也會是其他人,不必自責,出宮後,你就忘了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