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要恨你?”江水寒嘆了一口氣,“錯的是皇上。他以為他從未改變,但他早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你不認為我做錯了?”
“雖然我並不能完全贊同你所做的一切,但是我看到過父親的前車之鑒,”江水寒說,“他非常痛苦,外人只道他與母親舉案齊眉,卻不知他並不快樂,母親這些年來,漸漸喜歡上父親,只是父親無動於衷,他痛苦,她也痛苦。我曾聽到母親房內傳來壓抑的哭聲,便怕了,感情的事,從來不講道理。我看淑太後千般不好,父親他卻從未能真正忘記她。我有時恨,恨他們兩個為什麼不能直接在一起,也省得軟刀子在我母親心頭磨來磨去。”
“這便是縱使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快快快,快把這裡圍起來,去喊人!”
牆外突然又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人數眾多,各個都是全副武裝的,刀刃拖在地面上,撞得叮當響。
“不是我叫的人。”江水寒說,“我來的一路上多加註意,未曾有人跟過來。”
“壞了!”智伯瑤說,“是你身邊的丫頭!”
“她?”江水寒仔細回想一番,“她不過是小小一個宮女,有什麼通天的本事?你我對一對口徑,直接走出去怕沒有人敢攔住我們。”
“我看未必,她與流光是一丘之貉,如今流光暴露他們也只怕是要拼死一搏,若我們直接走出去,怕要連累你跟我一起遭殃。”
“如今可怎麼辦?”江水寒還算沉穩分析局勢,“照你這樣說,外面那些人是要致你於死地的,恐怕不會等到皇上的援兵趕來。”
“你留在這裡,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去。”
江水寒拉住她:“你要做什麼?”
智伯瑤仰天長嘆三聲:“今天一天,我經歷了跌宕起伏,每每以為自己絕處逢生,每每又有新的災難劈頭蓋臉打來。看來終究是躲不過了。”
“再等等,也許事情還有轉機。”江水寒不肯鬆手。
“如果一會兒我沒命再跟你說話,我就在黃泉路上等他。”
這個“他”指的是誰,智伯瑤還是知道的。
“幸好我沒有子嗣,不然遇到這種情況還真難決斷。”智伯瑤拍拍江水寒的手背,“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衛永昌一如既往地好,但我祝福你和他白頭偕老,他繼位以來,品性大變,恐怕只有你,才能在關鍵時刻拉他一把。”
說完,智伯瑤將江水寒用力一推,自己拉開門走出去。
門口圍著的侍衛叫的聲音大,但智伯瑤真正走出來,他們又手拿兵器唯唯諾諾後退兩步。
“你們是什麼人,膽敢在皇宮裡造次?”智伯瑤平日積威甚重,因此她說話聲音雖不大,卻足以鎮住面前這些人。
流光已死,群龍無首,他們看起來決心並不如智伯瑤想象得那樣堅定。
“你是春雨教的餘孽,人人得而誅之!”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底氣不足地喊了一嗓子,不過並沒有多少人回應他。
“你們主子已經死了,而你們又如此輕舉妄動,真不知該說你們什麼好,現在放下手裡的武器,我保你們有一線生機。”智伯瑤掃了眾人一眼,“如何?”
“別聽她的,到了這個份上,哪能不死?”尖嘴男人又說話了,“她又不掌實權,給我們的不過是空口承諾,我們不如殺了這妖女,到了泉下也好跟樓主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