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衛永昌心中驚起波瀾,“我看先生宿醉未醒。”
“王爺若是不想知道,那就不必知道。”
衛永昌“嗖”的一聲長劍出鞘,抵在方無隅的脖子上:“你到底是誰?”
“草民不過是一介讀書人。”
衛永昌道:“既然只是一個讀書人,又怎麼敢口出狂言!”
“家父卻不是。”
衛永昌放下手中的劍,盯著方無隅一字一頓地說:“你知道什麼?你知道多少,都原原本本告訴我。”
“春雨樓曾經是春雨教的一部分,不過江湖上的人大多以為春雨樓是春雨教的對立,是在春雨教沒落之後才出現的,他們錯了。”
“你的意思是,春雨樓本來就是春雨教的一部分?”
方無隅點頭:“正是。當年皇上回到成漢,春雨教恰好興風作亂,您不覺得蹊蹺嗎?”
“難道春雨教也是父皇的人馬?派出自己的人作亂,又站出來收服作亂的人?他就是這樣當上皇帝的?”
“春雨教本是一位深閨婦人建立的,原本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教派,家父令其發揚光大,並為聖上所用。我們攻佔了大半個國境,還射殺了前任皇帝,這才有您父皇現在的江山。”
衛永昌:“只是,這跟我,跟長陽又有什麼關系?”
“前任皇帝,死時膝下已經有一雙兒女,只是戰後,並沒有人找到他們!王爺您覺得他們去了哪裡?”
衛永昌說:“按照父皇的冷酷性格,怕是在劫難逃。”
“可惜,你父皇心愛的女人可不這麼想,她覺得你父皇變了,變得冷酷無情,於是她暗中將皇子公主藏了起來,並且給了他們可以重見日光的身份。”
衛永昌問:“這個女人,是現在的德嬪?”
方無隅點頭:“王爺果然聰慧。”
“那被德嬪藏起來的皇子和公主呢?”
“那時,德嬪已經生育,而您的母妃,那時生的孩子卻恰好夭折了。”
“你說什麼!”衛永昌幾乎要站立不住,“你說我不是母妃的親生子?”
“德嬪才是您的親生母親,她託淑妃撫育您,而前朝的皇子,就被她抱在手上,充作自家孩子教養,”方無隅拜倒在地,“您才是正宗的皇室血脈,那個長陽王不過是前朝餘孽!”
“這,太荒謬了。”衛永昌緩過神來,開始分析,“這根本不可能,父皇多疑,怎麼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這種把戲!再說了德嬪、淑妃,為什麼要大費周章?”
“連年戰事不斷,皇上在外徵戰,不能注意到這些也不算稀奇。”方無隅緩緩地說,“至於淑妃娘娘,她本來就是德嬪娘娘身邊的丫鬟,德嬪娘娘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可能,我母妃和德嬪向來就不合,絕不可能!”衛永昌依然認為這一切不過是方無隅的胡言亂語。
“當年的淑妃可沒有現在的野心,當年她們主僕二人約定好了,要聯手矇蔽皇上,要讓衛長陽這個前朝餘孽坐上寶座,可惜,德嬪娘娘沒有料到,她的侍女背叛了她,”方無隅嘆口氣,“淑妃娘娘嘗到了權力的滋味,她慢慢地同德嬪背道而馳。”
“我的親生母親,卻要扶持別人坐上皇位?我的養母,要利用我來穩固她的地位?”衛永昌哈哈一笑,突然間走到方無隅面前揪著他的領子,“你可知道你在講什麼!”
“草民知道。”
衛永昌吼道:“證據呢!你拿出證據!”
“草民沒有證據,”方無隅很坦然地說,“恐怕等您登基之後,淑妃娘娘會告訴您。又或者,淑妃娘娘會死死地守著這個秘密。長陽王不知從哪裡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所以他一旦登基,就會想盡辦法摧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包括淑妃!”
這樣一來,他母妃非要他登基的原因就找到了,衛永昌心想,因為母妃害怕衛長陽對她下殺手!
“我很想知道,先生坐擁春雨樓已經富可敵國,又何必插手這件事。”
方無隅笑道:“春雨樓不管怎麼說,只是見不得光的殺手組織,就算賺的再多,在別人看來始終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皇帝對我們也很是忌憚,他登基之後除去了他曾經的助力、所有的幕僚,我們也是因為躲在暗處才免去一劫。”
“你覺得春雨樓不該東躲西藏,應該被所有人知道,應該站在日光之下,所以你要同我合作?”衛永昌抬眼問他。
方無隅正色道:“合作談不上,草民願意追隨王爺,只求春雨樓得到見光的機會,家父若地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為何從前你不跟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