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她動了真格,單薄的衣服掛在身上堪堪往下滑落,衛永昌一個箭步竄上前去按住了那雙不老實的手。
道隱見此情景,默默退了出去,貼心地關上了房門,抬眼望天,圓月當空,冷月融融,天地間彷彿只餘一片寂靜。
“你不要這麼做!”衛永昌費力地把智伯瑤箍在懷裡,使她不能亂動。
智伯瑤雖然在病中,力氣卻是頗大,兩條手臂掙脫出來環在衛永昌的脖子上,逼得他低頭,也逼他離自己近一些,湊上去了就要吻他。
這個吻,是毫無技巧性的,霸道,橫沖直撞,與其說是表達愛意,不如說是力氣的碰撞,兩人弄了一嘴的血。
衛永昌只覺得屈辱,被當做替代品,怕是誰也會覺得不爽,對面前這女子生出來的憐惜之意早已經煙消雲散,被橫生的怒意取代。
智伯瑤環著他的脖子不撒手,就勢把他拉到了地上。
衛永昌一下一下掰開她的手指:“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放手吧。”
智伯瑤不說話,只是一隻手還環在他的脖頸上,另一隻手開始解他的衣服,說是解,不如說是撕,她顫抖的手根本解不開衣服,索性撕了個痛快。
衛永昌氣急,將她重重地壓在地上,把她的手按在地上,按在頭的兩側,紅了眼問她:“既然不喜歡我,放過我不好嗎?去找你的師父,你現在這個樣子,是做什麼?”
“做什麼?”智伯瑤輕蔑地笑了一聲,笑的那樣絕望,笑出了淚水,笑的帶動整個身體亂顫,她仰頭,衣服裡面裹著的單薄身軀顯得更加瘦弱,肩頭的布料滑落,露出圓潤的肩頭和平滑的鎖骨。“跟你睡覺啊。”
不忍看她如此癲狂之態,衛永昌默默收回了手,打算離開。
智伯瑤卻怎麼肯依,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不讓他走:“來呀,良宵苦短。”說完,依舊是伴隨著一陣癲狂而又絕望的笑,輕笑,臉上掛著淚珠,眼神裡流露出的柔軟媚態。
“放手!”衛永昌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滑稽。
智伯瑤不僅不放,還故技重施,打蛇隨棍一樣纏了上來。
為了另一人而討好獻媚,這與施捨無異的愛他不需要,免得讓自己成為一隻可憐蟲。
甩不掉,萬般無奈,衛永昌心下一狠,狠狠地將她推開,只是她的手如同蒼鷹的爪,怎麼也不松開,反而把他的衣服揪出兩個洞來。
“好好好,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個夠!”衛永昌狠意也冒上心頭,一邊動手除了自己的衣服,一邊把她的外套扔到一邊,雙手摩挲著她的肩頭,發瘋似地吻著她,讓她喘不上氣,“這樣,你就滿意了嗎?這樣,你就開心了嗎?”
智伯瑤倒忽然安靜了下來,兩只大眼空洞無神地望著他。
“不是要跟我在一起嗎?那這樣你喜歡嗎?”衛永昌一隻手開始粗暴地撫摸著她,撫摸到她胸前,再向下一分,就能剝出那兩座山丘。
“啪”的一聲,智伯瑤反手給了衛永昌一個耳光。
兩人都怔住了。
衛永昌嘴角扯向一邊,升起的是對自己的無盡嘲諷。
智伯瑤渾身發抖,忽然就地一滾,撿起自己的衣服哆哆嗦嗦地往身上披。
就算是為了你的師父,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吧?
就算是為了師父,卻不能,除了師父,別的人都無法靠近,她害怕,她生厭。
推門,她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彷彿在屋內再待一刻,都會讓她窒息而亡,連鞋子都沒有穿,光潔的腳踝就那麼邁進了雪中,跌跌撞撞,一腳深一腳淺地逃離,哈出的氣體化成白色的霧氣,天地間彷彿只餘她的喘息之聲,如此倉皇逃跑,她也說不清怎麼會這樣,明明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卻無法,做不到!胸口一陣刺痛,好像被什麼貫穿,喉頭也是這樣,一酸,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衛永昌捂了心口,很疼,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著,讓他不能呼吸,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無法發聲,整個人都沒了力氣,連從地上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屋外寒風凜冽,順著大開的房門溜了進來,吹散了一樹雪花,白色的霧氣笨重地停滯在門口,由它帶來的梅花和雪花,堆在了門前的空地上,白的蒼白無趣,紅的豔麗垂死。
“主子,風大,不如早些歇息。”道隱看不下去,進屋攙扶了主子起來,把衛永昌安置到了椅子上,檢視了傷口,“還好,沒有裂開。”
衛永昌癱在椅子上,一隻手搭在書案上,卻一封信也沒有心思拆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