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什麼錯誤,師父要對她這樣狠心?
為什麼不見她,不理她,不給她線索讓她去找?
難道是因為那個家夥?難道是因為自己捅了他一刀?
智伯瑤心裡早有了答案,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自幼跟在師父身邊,師父要做什麼她也八九不離十猜個大概,她從來都知道師父要的是衛永昌的信任,可她偏偏要跟這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家夥爭一爭寵愛,很明顯,她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怎樣才能再見到師父?很簡單,討好了衛永昌就能再見師父。
智伯瑤拿定了主意,掙紮著爬起來,找了身衣服化了個妝,他喜歡濃妝還是淡妝?該是上次茶樓見面的裝束,他上次盯著看了許久,他該是喜歡的。去勾引,該怎麼做?含蓄還是熱情,要做到什麼程度?過夜嗎?不在乎的,只要師父再露面,這所有的籌謀都是值得的。
“瑤瑤,你的病好了?”智老頭正急的在府門口來回踱步,卻發現智伯瑤盛裝打扮出了房門。
“不歸你管。”智伯瑤拖著病體出門去,生病真是惱人,不僅拿不動刀,連腿也抬不起來,邁個門檻都讓她出了一身的汗。
“你,你這……”智老頭想攔著,但看到她兇狠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
待智伯瑤走遠之後,智老頭嘆息:“功虧一簣。”
智老頭本聽說最近衛永昌在京都裡有些動作,想著自己好歹也是個侍郎,差人去請他來府上做客應該不難,趁機撮合一下兩個小年輕,等到衛永昌登上皇位,自己可就有大好的前途,再不濟,衛永昌失敗,家裡還有個智仲靈可以嫁給長陽王。
“誰?”
“智侍郎。”
衛永昌把手上的毛筆放下:“姓智?”
“正是,”道隱猶豫一下,還是坦白,“智伯瑤是他的長女,聽說一直流落在外,大概幾個月前才被尋了回來。”
“不去,告訴那智侍郎,約個日子在茶樓見吧,去府上,就沒什麼必要了。”衛永昌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道隱吃驚,主子這麼幹脆,暗暗叫了聲好,反正離那姑娘遠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好,我這就去轉告。”道隱退下去。
屋裡只他一人,衛永昌這才閉上了眼睛,在心裡描摹她的樣子,越是說忘記,就越是忘不掉,似乎傷他越深,他就越是難以自拔。
氣氛沉悶,衛永昌起身出了屋子。
他本該只在院子裡走動,耳邊卻似有個聲音在指引他走出門去,走出去。
然後,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她。
這大概就是宿命,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他為什麼要走出府門?他不是隻要在院子裡散散心嗎?因為有人讓他出來,這人是神。
她看著比兩個月前瘦弱了很多,也虛弱了許多,走的很慢,喘息的聲音很大,額頭上沁出了汗水,身上穿的卻還是單衣,在穿著狐裘、棉襖的人群裡尤其紮眼,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她確實是朝著這邊走來,身上也沒有背刀。
衛永昌看到她,她也看到了衛永昌,臉上綻放出孩子般的笑容,清澈而絕望,一張巴掌大的慘白小臉上塗了紅唇,大白天看著瘮人。
看她好像有點不對勁,衛永昌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正趕上她暈厥,一伸手,就把人撈在懷裡,真的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