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不是她的風格,不擇手段的取勝才是真本色。
道義不過虛名,站著的才有資格說話。
智伯瑤不動,看豔雪翻身上馬,算好時機,一刀飛出砍斷馬的一隻前蹄,另一隻手將刺入身體的匕首拔出,直沖人體要xue。
“冥頑不靈!”豔雪也是怪了,那後背似乎長了眼睛,偏頭側身躲過了飛刀,一個反身,用刀結結實實拍了智伯瑤的腹部。
智伯瑤吃痛,狼狽地躺在地上,嘴角卻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飛刀只是虛晃,後招這才出場,她倒要看看豔雪有多大能耐,她按著自己的腰帶,只能聽得無數銳利的東西劃破空氣的聲音,卻不知這聲音從何而來。
“看來,你是決意要從我這裡吃些苦頭了!”豔雪眉頭一擰,透出幾分責備,好熟悉的神色,竟是有幾分師父的影子。
智伯瑤沒看得清對方如何出手,一條飄帶將無數暴雨梨花針盡數打落。
“怎麼可能,如此以柔克剛?”智伯瑤是真的開眼了,但是她認定了的事,就一定會達成,凡是教訓過她的人都會知道本不該招惹她這條毒蛇,師父除外。
翻身去夠地上的匕首,還差一寸,智伯瑤卻再也前進不得。
她顫抖地朝著後面看去,那長刀已經刺穿她的腹部,刀尖已經沒入土地,而她的血液正順著刀鋒滾落,掉在刀尖周圍,凝成駭人的暗紅色。
“一點教訓,也希望你記得,我避開了要害,你不至於殞命,”豔雪所說每一個字,智伯瑤都聽到了,“留命是因為我欣賞你,跟你師父沒半點關系。這刀,叫‘非明’,你留著,算是警醒,我可不希望日後再用它殺你!”
吹了聲口哨,不遠處又一匹駿馬奔騰而來。
豔雪終結了老馬的痛苦,絕塵而去。
非明?非明?是非分明?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智伯瑤狼狽地抹了一把臉上的塵土,帶著渺茫的希望環顧了一週,若是師父在場,會站在誰這邊呢?
檢查了自己的傷勢,智伯瑤便知豔雪所言不虛,內髒沒有受損,但是此番受傷,不傷筋動骨也是要扒一層皮了。
這刀這麼重,是要怎麼爬起來還不牽動傷口?智伯瑤暗罵一聲,對豔雪的記恨多了幾分,下次,下次再見你,一定要用這把刀還在你身上。
雖然嘴上逞勇鬥狠,但是這身體卻是越來越冷,不及時處理,怕是要留下病根,智伯瑤撐著精神,只看到遠處似乎有幾重黑影正在迫近,此地常有盜賊出沒,若是賊也就罷了,若是遇上盜,那有沒有小命再見師父就是另一回事了。
自己勉強夠得著一把匕首,對方超出三人,這把握不是很大。
更要命的是,智伯瑤的頭上冷汗越聚越多,那視線也最終完全模糊……
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顛簸醒的。
智伯瑤睜眼,看到了轎子頂,普通的深藍色,看得出有塵土的痕跡,沒一絲品味可言,看來,不是師父。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包紮的還算可以,至少小動作感受不到傷口被牽動的疼痛。
身側,躺著那把給她帶來噩夢的“非明刀”,智伯瑤撫摸刀鞘上的花紋,感受著每一分紋理。
身上穿的不是自己昏過去時的那套,但是款式符合她的心意,看得出來找這套衣服,也是花了心思的。
轎子簾被人掀開,放了光線進來,像是正午了,智伯瑤微微側過頭,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容貌,簾子就被放了下去,只聽到一聲通報:“少爺,她醒了。”
遇上那個家夥了,智伯瑤第一時間閃出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