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終於等來了久違的海戰捷報,信心又多了幾分。
他單獨的找到了躺在床榻上養傷的納吉,坐在床榻前,安撫說,“納西是為了救我才喪命的,你還是節哀。”
納吉強撐著身子,著急的問道,“方總督,軍中傳言要退兵了?”
方原皺了皺眉頭,誰說要撤軍的?既然連納吉都在擔心撤兵,可見如今是軍心浮動啊!
方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納吉統領,這是謠傳,不攻佔福建絕不退兵!”
納吉擔心的是弟弟的仇報不了,還有承諾給畲人、獠人的良田,兌現不了,一聽方原言之鑿鑿的不會撤兵,這才鬆了口氣說,“若就這麼退兵,納西就白死了!”
方原立刻召來赤古臺,令他這段時日必須嚴肅玄甲軍軍紀,再有膽敢言退兵的,以擾亂軍心懲處。
赤古臺拱手領命去了,方原又衝納吉說道,“但要破鄭軍,還有一要事需派畲人兄弟去辦。”
納吉忙問道,“方總督,說吧!”
方原淡淡的說道,“我想納吉統領派幾個頭腦機靈的兄弟,翻山越嶺,繞山道前去二十八都軍鎮之後的楓嶺關,給守將鄭芝豹送一封我的親筆書信。”
眼前的二十八都軍鎮就如同二戰時期的馬奇諾防線,強攻肯定損失慘重,而且攻克的機率小之又小,糾結在這道防線眼光也太狹窄了。
若是將整個福建當作一個棋盤,二十八都軍鎮的防線不過就是看門的大門,鄭森不過就是看門的惡犬。若是能逼降二十八都軍鎮之後的楓嶺關,鄭森就是再有能耐,也只有困斃在這個山嶺環繞的軍鎮內,所謂的馬奇諾防線會不攻自破。
守衛楓嶺關的是鄭芝豹,此人早就上了降書,但方原對鄭家的小心思是心知肚明。仙霞關、二十八都軍鎮若在,鄭家就還有僥倖心理,還想負隅頑抗;仙霞關、二十八都軍鎮不在,鄭家大勢已去,就派出鄭芝豹來投降,給鄭氏族人留一條生路。
方原哪裡會給鄭芝豹首鼠兩端的機會,他令人給鄭芝豹送信,就是逼降。鄭芝豹要麼立刻投降,切斷鄭森的軍糧供給;要麼就等玄甲軍攻破二十八都軍鎮,將鄭家徹底剷除。
之前方原在仙霞嶺大敗,確實沒有繼續威逼鄭芝豹投降的本錢。但眼下施琅的捷報傳到,鄭家水師全軍覆沒,這就足以嚇破鄭芝豹的膽,逼他立刻投降。
納吉也不去追問方原書信裡的內容,叫來了三個親信的族人,令三人收了方原的書信,立刻繞道仙霞嶺三百里山路,前往二十八都軍鎮後的楓嶺關,將書信交給楓嶺關守將鄭芝豹。
方原還令三人帶了一面巨大的玄甲軍軍旗,一同交給鄭芝豹。
三個族人個個長得壯如蠻牛,是翻山越嶺的好手。而且這些畲人習慣了山地生活,野外生存能力極強,就是在山間呆個兩、三月也不是難事。
八日之後,三個畲人就繞道三百里山路,到了楓嶺關下,將方原的親筆書信交到了楓嶺關守將鄭芝豹手中。
鄭芝豹開啟了方原的書信,書信裡夾帶了施琅送來的海戰捷報,並責令鄭芝豹立刻投降,在楓嶺關上掛上玄甲軍軍旗,關閉楓嶺關關門,斷絕二十八都軍鎮所有軍糧供給。否則,之前的投降書作廢,待玄甲軍攻陷福建之後,鄭氏族人盡數滅絕,老幼不留!
鄭芝豹接了方原的書信,嚇得魂飛魄散,已知鄭家那點小算盤早被方原識破,若再拖延下去,鄭氏必有滅族之禍。
雖然方原令立刻投降,但鄭芝豹還是決定採取拖延的戰術,先讓關上軍士好酒好肉的款待三個送信的畲人,穩住三人,然後親自快馬加鞭的回福建和大哥鄭芝龍商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