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軍在杭州城下猛攻了十日,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攻破了杭州西門湧金旱門和水門。
大批的鄭軍從湧金門魚貫而入,防禦其他諸門的杭州城守軍除了每個門留守兩百人,其他的開始往湧金門集結,在城西的坊間和鄭軍打起了巷戰。
雙方在杭州城西大戰了一日一夜,城西的三個坊已是火光沖天,整個杭州城西的百姓蜂擁逃竄至其他未被戰火波及的民坊。
浙江布政司署裡,浙江巡撫張秉貞已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坊一個坊失守的軍報不斷傳來府衙,鄭軍幾乎已控制了整個城西。
更令人恐慌的是,杭州城守城的三千軍士已戰死了二千,能成建制抵抗鄭軍的不足五百人。這麼點兵馬,入城的鄭軍無須一日就能全吃了,然後整個杭州城就徹底成了一座待宰的羔羊。
他也向前去鳳凰山的總兵王毅發出了回援的旨令,但王毅區區三千明軍哪裡敢去和鄭軍硬碰硬,全填進去也就只夠鄭軍吃上一口,給杭州城續命一、兩日而已。
王毅接到調兵的公文,也就視如不見,藉口要繼續圍困甘輝,在鳳凰山擁兵不前,坐看杭州城逐步的陷落。
浙江布政司官署已亂成了一鍋粥,巡撫張秉貞向按察使李挺問道,“老李,按察使衙門還有多少衙役、兵丁?”
李挺哭著臉兒說,“兵丁全撥去城西了,衙役一聽要上戰場全不見蹤影,巡撫大人,我們這次真是上了方原的當,他不會來支援我們,只是想坐看我們和鄭軍兩敗俱傷。老沈,就是你一再堅持投降方原,鄭家攻城之禍就是你引來的。”
布政使沈廷揚沉聲說道,“以我族侄對方總督的評價,他是一言九鼎之人,說了會來救援就一定會來救援。玄甲軍遲遲不到,九成是因為遇上了鄭軍的狙擊。”
兩人又開始無謂的爭吵,張秉貞嘆聲說,“老沈,如今不是爭吵的時候,快想想法子怎麼擋住城西的鄭軍。”
沈廷揚說道,“巡撫大人,按察使衙門,杭州府衙大牢裡還關著數百囚犯,我前去組織起來去城西吧!”
張秉貞贊同了他這個提議,立刻令他前去組織牢裡的囚犯,分發了武器,再次投入了城西的戰場。
鄭軍殺入了城西,一面清理還在打巷戰的明軍,一面開始洗劫城西的富商、大戶,姦淫的姦淫,劫掠的劫掠,金銀一車車的打包好了,準備運走。
不到一日,鄭軍搶來的財物,已裝了滿滿的一、兩百車。
到了入城後的第三日,親自在城西指揮巷戰的鄭森突然接到緊急軍情,城西二十里的鄭軍大營已被玄甲軍攻陷,數之不盡的玄甲軍正蜂擁撲向了杭州城,開始一路剿殺參與攻城的鄭軍。
鄭森聞之是大驚失色,玄甲軍來的如此之快,更有甚者,馮信那邊是一點訊息沒傳來,難道玄甲軍能神出鬼沒?
玄甲軍的神兵天降比鄭森至少估計的至少提前了五到十日,這一下是徹底打亂了鄭軍洗劫杭州城,再滿載而歸的如意算盤,打包好的幾百車財物,估計是很難帶走了。
城西的明軍,組織的囚犯還在拼死的抵抗,身後又被玄甲軍包夾,若再不當機立斷的撤走,鄭軍會在杭州城下全軍覆沒。
鄭森立刻下令,棄了搶劫來的財物,不得耽擱,全軍撤退至金華府,與鄭芝龍匯合。
鄭森顯然是高估了鄭軍的軍紀,這幫從福建千里迢迢前來浙江的大頭兵,就是圖財圖女人來的,如今要他們白白丟棄到手的財物、女人,無異於虎口奪食。
為了錢財、女人,鄭森所謂的軍令連個屁都不如。一聽說鄭森要丟棄財物、女人撤退,鄭軍開始一鬨而散,開始各自搶奪打包好的財物,金子、銀子、珠寶,全往懷裡塞。還有幾百個鄭軍為了最後再爽一把,又開始集體被捉來的年輕女子。
整個城西的鄭軍早已如亂作一團,有如人間煉獄。
鄭森見亂兵已狀如禽獸,便知大勢已去,只能帶著七千親兵立刻撤出了杭州城的湧金門,卻得敗軍來報,十里外數千玄甲軍軍士如疾風般的殺至。
兩軍距離已如此之近,若無一支軍隊前去狙擊,鄭軍倉促往南撤,會被玄甲軍立刻銜尾追殺,七千人估計沒幾個能平安逃到金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