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維奇只是聳了聳肩,彷彿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已為我工作了五年多,使他獲得了使用我的魔法的權力,也使他能付你那麼多錢。”法師提醒說。“找到你就花了我們幾個月的時間,你看上去很有希望能夠模仿這個奇怪的暗夜精靈派格里斯杜堊登的動作。”
“那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灰心喪氣的半精靈反問,“為什麼你不陪同勒羅裡內找到這個倒黴的風之精靈,一勞永逸地解決他·這似乎比無窮無盡的練習要容易得多。”馬斯克維奇呵呵一笑,好像在告訴圖內維克他太低估了這個不同尋常的風之精靈,他的業績,正如勒羅裡內和馬斯克維奇所揭示的,是那麼的非凡。“眾所周知派格里斯是一個叫做克里克戰錘的矮人的朋友,”法師解釋道,“你知道這個名字麼?”圖內維克穿上他的灰色襯衫,看著老人,搖搖頭。
“秘銀之廳的國王,”馬斯克維奇解釋說,“至少,他曾經是。我不想讓一整個野矮人部落與我為敵,法師們最頭疼的就是矮人了。與克里克戰錘為敵對我的財產和健康都鮮有裨益。”
“除此之外,我對派格里斯杜堊登也並不嫉恨。”馬斯克維奇追述。“我為什麼要想辦法去消滅他呢?”
“因為勒羅裡內是你的朋友。”
“勒羅裡內,”馬斯克維奇重複道,又是呵呵笑了笑。“我挺喜歡他,我承認,並且為了承擔友誼所帶來的責任,我常常試圖說服他,他的這個計劃除了愚蠢的自取滅亡外毫無其他意義。”
“我肯定他聽不進這些,”圖內維克說。
“不聽,”馬斯克維奇同意,“勒羅裡內特勒布萊尼克是個固執的傢伙。”
“這是他的全名吧,”圖內維克用鼻子出氣,他的情緒實在是很低落,特別當提起他的練習拍檔,“你待我之道即我待你之道”他翻譯說,因為其實勒羅裡內的名字只是一個相當常用的精靈諺語的變體。
“關於尊敬和友誼的哲學,是嗎?”老法師問道。
“也關於復仇,”圖內維克陰鬱地回答。
下面,塔的中間層,獨自在一間小小的私人房間裡,勒羅裡內脫下面具,跌坐
在床上,在對派格里斯杜堊登的挫折感和憎恨中煎熬。
“還要用多少年?”精靈問道,然後輕輕一笑,撫弄著一枚瑪瑙戒指。“數百年·那也沒有關係!”
勒羅裡內摘下戒指,把它舉到閃爍的眼前。他用了兩年的辛苦工作才從馬斯克維奇那裡賺來了這個寶物。這是一個魔法戒指,儲存著魔法。
這枚戒指裡有四個法術,勒羅裡內相信這四個法術能夠殺死派格里斯杜堊登。
當然,勒羅裡內知道,如果按照計劃的方法使用這些法術,會導致交戰雙方的死亡。
這沒有關係。
只要派格里斯杜堊登死了,勒羅裡內就可以心滿意足地去陰間了。
回家真好。聽著雪之國度的風聲,感受著它強有力的刺痛,好像提醒我自己還活著。
我們還活著,正是如此一件不證自明的事情,恐怕我們常常很容易就忘記了,忘記了這個簡單的事實的重要性。太容易了,忘記你自己還活生生地活著,或者至少,忘記去感激你自己還活生生地活著。忘記了你可以欣賞每一次日出,享受每一次日落。所有日出日落之間的時光,所有黃昏之後的時光,都是可以由你的意願自由支配的。
太容易錯過這樣的機會,每一個你遇到的人都有可能成為一個事件,一個記憶,不管是好是壞,都幫你用經驗填充時間,而不是用沉悶無聊,也幫你打破單調的時刻。那些浪費的時光,那些千篇一律,例行公事的時光是我們的敵人,我認為,那是死亡在我們生命中悄悄的延伸。
是的,回家真好,在雪之國度的曠野裡,怪物成群遊蕩,匪徒每每威脅著道路。我感到比以前的很多年都要有活力和充實。
我和自己的黑暗過去抗爭得太久了。我和自己的長壽抗爭太久了,我的死將遠比克里克,莫德里奇·卡爾和瑞吉斯來得晚,還有艾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