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眾神就活生生地在你面前,為何要去尋求哪些看不見的神只?
蘭斯洛特只記得它伴隨著一場暴風雨降臨,大地也隨之劇烈動搖,巨大的裂隙在南方出現,彷彿整個坎德拉都在顫抖。
在毀滅中,新格蘭德失去了它的光輝。
新格蘭德人從閃耀奪目的銀瞳人種轉變為毛髮脫落、面板汙腫的怪物。
像是被某種恐怖的疾病所糾纏,一步步逼近腐爛壞死。
從此新格蘭德不再耀眼,逐漸晦暗失去光芒。
而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十年之前,十年的時間並沒有那麼久。
石材不會因為十年的疏忽而土崩瓦解粉化,那些汙泥也不應該累積得如此之快,畢竟居民所剩無幾,更別說大部分的人根本無力行動。
彷彿新格蘭德執意走向死亡,這是一座緩慢自殺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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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格蘭德的市場區,”布萊恩說。“這個地方曾是世界上最繁盛、最華麗的交易市場。
商人們來自歐西里德斯各地,要將他們的異國商品賣給新格蘭德人,而人們也可以來到此地購買最奢侈的新格蘭德術法。
他們不是什麼都免費提供的,?”
他們站在一處平頂的建築物上,顯然有些新格蘭德人喜歡平坦的屋頂勝過尖頂或圓頂,因為平廣的屋頂還能夠佈置一個樓頂花園。
眼前的城區和大部分的新格蘭德一樣,呈現灰暗頹廢的樣貌。
蘭斯洛特可以想像當年街道上曾經充滿街邊小販和他們頂上色彩繽紛的帆布篷,如今只剩下偶爾在泥濘間露出一角的破爛碎布。
“我們可以走得更近一點麼?”蘭斯洛特問,靠著欄杆俯瞰著市場區。
“可以呀,如果你想的話,雷亞林。”布萊恩猶豫地說。“但是我要留在這裡。
夏亞的手下可是很愛追著人跑呢,這大概是他們僅有的一些娛樂了。”
“告訴我一些關於夏亞本人的事情吧。”
布萊恩聳聳肩。“在這種地方,許多人會想要跟隨一個領袖,靠他們抵擋混亂的世界。
就像任何一個團體,那些最強壯的人往往能夠發號施令。
而夏亞是一個喜歡控制別人的傢伙,天知道為什麼,那些最瘋狂與最墮落的人居然全都聚到了他的旗下。”
“所以他可以搶奪三分之一新居民的祭品?”蘭斯洛特問。
“這麼說吧,夏亞本人很少親自參與。但是沒錯,他的手下可以拿到三分之一祭品的第一份。”
“為什麼要妥協呢?”蘭斯洛特問。“如果夏亞的手下像你所暗示的那樣無法控制,他們怎麼會遵守這種獨斷的協議?”
“因為其他的幫派與夏亞勢力相當,雷亞林。”布萊恩解釋。“外面的人總會幻想自己是打不死的。
我們新格蘭德人可實際多了,一個人很難在戰鬥中獲勝而沒有受一點小傷,而在這兒,就連幾道小刮痕都可能會比砍頭還讓人痛苦萬分。
夏亞的手下也許瘋狂,但他們不盡然是蠢貨。
他們如果沒有非常大的把握或是一份有許諾的報酬,他們才不肯輕易打鬥。你以為昨天是因為你的體型,才讓他們不再攻擊你麼?”
“我不確定。”蘭斯洛特自己承認。
“即使是最微小的跡象顯示你可能會反抗,都有可能把那些傢伙給嚇退,雷亞林。”
布萊恩說。“折磨你的樂趣可不值得他們賭上一把,誰知道你會不會剛巧揮出幸運的一拳。”
蘭斯洛特一陣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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