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區與王宮區彼此邊界相鄰。據布萊恩所說,休倫娜與安東尼有脆弱的停戰協議,兩邊都有安置守衛彼此監視。又一次,蘭斯洛特的夥伴領著他穿過一條十分不可靠的樓梯,來到一處平坦的樓頂上。
然而,在爬完那些樓梯——途中踏的某一階還突然裂開,差點害他整個人摔下去之後——蘭斯洛特必須承認,這裡的視野是值得冒險的。儘管嚴重的毀損,但新格蘭德的王宮依舊壯麗得無以復加。五個側翼以穹頂終結,並各自有著高聳的尖塔。如今只剩中間的一座尖塔還完整無缺,它高聳入雲,是蘭斯洛特有生以來看過最高大的建築物。
“據說那就是新格蘭德的正中心。”布萊恩說,對尖塔點點頭。“有人說只要你能夠爬完那些旋繞的階梯,就能將整座城市的景觀盡收眼底。但如今我可不敢冒險去爬,?”
學院區也很龐大,但是不如王宮壯闊,包含了五、六座綿長、平緩的建築物,與許許多多開放的空間與廣場,也許曾經是草地或花園,只不過這些東西早已被飢餓的新格蘭德人啃食到連根都不剩。
“在這些幫派首領中,休倫娜是最嚴厲也是最寬容的。”布萊恩邊說,一邊望著學院。
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古怪,彷彿他可以看見一些蘭斯洛特看不到的東西。
他繼續以他標準的閒散語調描述,彷彿嘴巴並未察覺他的心神已經專注在別的事物之上。
“她很少讓那些新來的人加入她的幫派,而且她極端重視她的領土。如果你跑到夏亞的領地,他手下有興致時,可能會追著你跑好一陣子。休倫娜則不容許任何人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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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你不打擾休倫娜,她也不會理會你。在搶奪那些新居民的食物時,她也很少會傷害到他們。你今天稍早的時候就看過她了,她總是親自出手,也許是怕她的手下會出手太重。”
“也許,”蘭斯洛特說。“你還知道哪些關於她的事?”
“不多,那些暴力組織的老大不太可能會浪費一個下午在跟別人談天。”
“哈,現在是誰愛說笑啊?”蘭斯洛特帶著微笑說。
“我這是近墨者黑,雷亞林。我們這些死人不應該這麼興高采烈的。總之,我只能告訴你一件關於休倫娜的事,就是她並不喜歡待在新格蘭德。”
蘭斯洛特皺起眉。“誰喜歡呢?”
“我們都恨它,雷亞林,但是多少人有勇氣去嘗試逃走?休倫娜在卡諾薩城被抓到過三次,每次都是在王宮的附近。再被抓到一次,牧師就要把她送上火刑架。”
“她要去王宮做什麼?”
“她人還沒有善良到會向我解釋。”布萊恩回答。“大部分的人猜她是想要刺殺泰洛王。”
“國王?”蘭斯洛特說。“為什麼?”
“報復、爭執、嗜血……有太多理由了,而且對於受到天罰的人來說,這些都是很好的理由,?”
蘭斯洛特眉頭緊皺。他父親害怕可能被刺客暗殺的程度,幾乎與偏執狂無異,也許與他父親共同生活早已讓他對這種事情感到麻木,但是“謀殺國王”似乎仍不可能是她的目的。
“那其他的幫派首領呢?”
“安東尼?”布萊恩問,回頭看著城市。“他宣稱自己在被丟進這裡來以前是某位貴族,我猜是個男爵吧。他一直試著把自己塑造成新格蘭德的元首,所以他對休倫娜盤踞王宮感到非常不滿。
他組織了一個小宮廷,並且宣佈會讓所有加入他的人能夠吃飽,不過目前他們只能拿到幾本煮過的書。他居然還計劃著想要攻打卡諾薩城。”
“什麼?”蘭斯洛特驚訝地問。“攻打?”
“他不是認真的。”布萊恩說。“不過他很擅長宣傳,他自稱有個解放新格蘭德的計劃,這讓他獲得不少追隨者。不過,他也是個殘酷的傢伙,休倫娜只會傷害那些想要偷偷潛入王宮的人,安東尼則是以恣意折磨別人著稱。我個人認為,雷亞林,這個人心智已經不太正常了。”
蘭斯洛特依舊蹙著眉頭,如果安東尼真的是個男爵,那蘭斯洛特應該會認識他。然而,他對這個名字卻沒有印象,要不安東尼在胡謅自己的背景,不然就是他進入新格蘭德之後,換了一個新名字。
蘭斯洛特研究著學院與王宮之間的地區,某種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如此平凡的東西原本不會讓他再看第二眼,但是來到新格蘭德至今,他卻第一次看見這種東西。
“那是口井麼?”他不太確定地問。
布萊恩點頭。“全城唯一的一口井。”
“這怎麼可能?”
“人家有室內排水系統,雷亞林。在艾歐尼亞術法的幫助下,這座城市原本並不需要水井。”
“那他們為什麼挖這口井?”
“我想是用於某些宗教儀式。好幾個新格蘭德的禮拜儀式中,會需要從流動的河中新取來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