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人不大,口氣倒不小!”輸人不輸陣,殷一倫不以為然的哼哧了兩聲,察覺到自己竟被她的氣勢給怔到了,心裡生出些許不快,“難道就沒有人告訴過你,惹上不該惹的人的後果是什麼嗎?”
語氣中透出濃濃的威脅,甚至還放出了些氣勢。平常他的那些手下若是看到他這副不怒而威的樣子,早就嚇得不敢噤聲了。他就不信他連她這麼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丫頭都震不住。
可是他盯著她看了半天,也沒能從她臉上看到一絲類似於害怕之類的神情。
施錦秋神情自若,泰然處之,不但沒有被嚇到的神情,在聽了他的話之後臉上反而還露出了一個笑容,一個淡淡的看起來頗有嘲諷意味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笑容讓殷一倫心裡生出了些許不安,甚至還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或許,你並不知道什麼人才是真正不該惹的人。”她的語氣很輕,卻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楚,就像是珠子掉落在玉盤裡似的那般清脆,令人振聵。
“你一個小毛丫頭,別以為仗著我家公子對你寵愛有佳,以為有他護著你,你就可以在我們面前放肆!別忘了,我家公子現在人在千裡之外的赤旭,就算他想護著你,也是鞭長莫及。”
施錦秋沒有問既然這麼簡單,為什麼那次失手之後他們就沒再動手了。因為她知道不是他們不想動手,而是他們找不到機會下手。她從小狗子那裡得到的訊息,自她昏迷之後,清居就被幾個人給監視起來了。
一開始他們以為又是什麼別有目的的人,後來發現那撥人幾次擊退了幾個暗地裡想要潛進清居的人,這才知道他們是在幫她。直到現在她都還不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不過與她有關聯的人並不多,而會如此對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只是她自己有些不可能所以不願意相信而已。
“我們對付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殷一倫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出手扼住了施錦秋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不對,應該說是你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他冷笑了一聲,不問自答:“那就是,你不該獨自一人到老夫面前來。要知道,老夫殺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殷一倫眼裡殺機全現,自那次的事情之後,他再沒有找到機會對她下手。就連平常她出門,身後都會跟著一兩個不知道哪一路的人,讓他無從下手。現在倒好,她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就怪不得他出手了。
新仇加上舊恨,他就趁著今天一起把賬都給算了。
他緊緊的盯著施錦秋,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到恐懼和絕望,哪怕只有一絲,那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快樂。可是他卻失望了,即便施錦秋因為呼吸困難而漲紅了臉,她的眼裡也沒出現過一絲害怕。
喉間無法呼吸的痛苦將施錦秋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她有些困難的摒著氣息,用盡量連貫的語氣說道:“三月十八吳田堡,三月十九宜寧縣,三月二十瑞東鄉和唐武鎮,三月二十一……”
施錦秋每說一個字,殷一倫的手勁便鬆了一分。這些聽起來毫無關聯且意味不明的字,讓他的臉色由青變灰,由灰變白,再由白變青,就連一旁的老楊都是一臉震驚的站在那裡忘了反應。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殷一倫已經不複剛才的淡定與胸有成竹,他看著施錦秋的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害怕。
是的,是害怕,當這些他接下來與客商進行交易的時間和地點被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一字無誤的說出口時,除了害怕,他實在找不到其他有效的形容詞來表現他此刻的心情。
這些資訊,隨隨便便說出去一條,都足以讓他們蘇家的競爭對手有機可趁,難怪她可以讓簡簡單單就讓他們賠進去那麼一大筆錢。可問題是,這些訊息,她是從哪裡得到的?
殷一倫自認做事還算謹慎,這麼多年來從未出過大的紕漏,應該不至於一下子就洩露出去這麼多的訊息。這個時候,如果蘇平之在這裡,他還有理由懷疑是蘇平之把這些訊息告訴給她的。可問題是蘇平之早已經去了赤旭國,而這些交易裡面有好些都還是他自己這段時間才決定下來的,蘇平之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更加沒可能會把事情告訴她。
留一個知道他們蘇家這麼多秘密的外人在世上,對於他們蘇家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