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錦秋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頓時變得慘白,雙唇艱難的嚅動了幾下,困難的吐出幾個字:“孫、孫……淮……彥?”
“對啊,就是他!”柳芸忙回道。
鄧鳳聆注意到了她的變化:“秋兒,你……怎麼了?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我……他……他沒死?”施錦秋驚訝得連掩飾自己的情緒都忘了。
那日她鬆了繩子害他跌落之後,因為太過緊張和害怕,好像確實沒有確認過他是不是真的死了。難道說其實那天他還沒有摔死,只是摔暈過去了?然後她走之後又醒過來被人給救了起來?
這麼一想,倒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是啊,還好他沒死,不然這一次,只怕你在牢裡就熬不下去了……”一想起施錦秋在牢房裡的遭遇,鄧鳳聆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眼睛濕濕的,又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那日施錦秋被抓了之後,他們很快就到衙門裡,想要見一下人,可是牢房裡的人說她是重犯,縣老爺特地交待了誰都不讓見的,最後還是吳媽說起要拿銀子買通獄卒的方法。
然而鄧鳳聆沒想到她花了大把的銀子進去後,看到的卻是一個奄奄一息的血人。鄧鳳聆當下肝腸寸斷,恨不得能替施錦秋受這苦。
他們又使了些銀子問清楚了來龍去脈,然後囑咐獄卒好好照顧施錦秋。
獄卒收了錢,倒是盡了點心力,當天夜裡施錦秋發燒的時候,他們派人通知了鄧鳳聆,還讓鄧鳳聆偷偷請了大夫進去替她診治。但是奈何牢裡條件太差,施錦秋的高燒一直反反複複卻不見好,傷口也因為感染而嚴重。
鄧鳳聆慌了,急得像是執鍋上的螞蟻,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衙門裡死活不放人,他們甚至都跑到賈松源的府上堵他,給他銀子,他都不願意放人,非說施錦秋見財起意,謀財害命。
眼見施錦秋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整個都已經陷入昏迷意了,鄧鳳聆就像瘋了似的天天在衙門跑,在衙門口鬧。
後來,大約是施錦秋被抓進去的第三天,突然有人傳出來說孫淮彥沒有死,回來了。施錦程和柳芸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跑孫府去找他,希望他能放過施錦秋。沒想到孫淮彥竟然真的見了他們,當天晚上,門就通知他們去把人給領回來。
“就這樣,您就回來了……”
鄧鳳聆和吳媽出去給施錦秋做吃的了,施錦程已經好幾天沒去學堂了,現在她醒了,他就被鄧鳳聆給趕著去了學堂。柳芸一個人在屋子裡慢慢的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給她聽。
施錦秋聽完,仍是覺得很不真實。
柳芸只當她是剛從牢裡回來,還沒緩過來,又接著說:“其實小姐您這次能活著回來,還要感謝兩個人。”
“誰?”施錦秋下意識的問。
“就是那日負責給您打板子的衙差啊,若不是那兩個衙差看小姐您年紀小手下留情,那二十個大板子下去,就算是一個大人都得完,您哪裡能受得住。”
施錦秋點點頭,腦子裡卻仍在想著孫淮彥的事,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放過她?難道他不記得她對他做了什麼事?
“對了,那日你與我哥哥一起去找孫淮彥的時候,他有沒有說什麼其他的?”
“說什麼……”柳芸瞪著眼珠子轉了轉,“沒說什麼啊。”
施錦秋越發不解了,如果孫淮彥沒有死,那麼他肯定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害他跌落谷底,還差點要了他的命,難道他不應該對她恨之入骨嗎?
還是說……這只是他的一個計策?先讓孫實去收買賈松源,然後他自己再以救贖者的身份出現,對她施以恩惠,讓她對他感激涕零,日後再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