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和三爺可真是,讓小姐公子和夫人多待一晚都不成,非得馬上讓他們過來這邊。”要是多給一天時間,好歹她能把這裡先收拾一下,“這副樣子,哪裡能住人啊!”
柳芸不滿的埋怨。
吳媽輕嘆了口氣:“他們早就想要成為施府的主人了,現在好不容易成真了,當然是希望夫人他們趕緊離開了。”
“我真是替夫人不值,交出了施家的當家和風車圖,竟然只換來了這麼一間小破房。”
看著柳芸義憤填膺的樣子,吳媽不禁有些失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麼話都憋不住,就算不說出來也全都擺在了臉上,再明顯不過了。
想著,視線不由得又落在了屋外院子裡站著的施錦秋。清冷淡漠的臉上透露著幾分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成熟,眼神流轉之間偶爾閃過一滄桑。同樣是十歲,她看起來就與柳芸完全不一樣。
不!
好像跟以前的四小姐也有些不一樣了。
吳媽搖了搖頭,甩去腦袋裡那奇怪的想法。四小姐還是四小姐,又怎麼會不一樣呢……她還是趕緊加快手中的活,這樣或許天黑之前還能收拾出兩個屋子來,幾人晚上也好有個地方睡覺。
世上傳播最快的莫過於謠言了,從施錦秋和鄧鳳聆他們一行人拿著大包小包行李從施府裡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有好事者到處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
因此,在他們一行人到達清居之時,他們從施家出來的各種版本的流言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有說他們是自己從施家出來的,有說他們是被施家趕出來的,有說是因為施家大爺和三爺惦記風車圖,合夥把他們給攆出來的……
總之是眾說紛紜,讓人唏噓。
偶爾上來個膽大的,問他們為什麼從施府裡搬出來,她便據實以告。說是她娘用賬房鑰匙和風車圖跟施家換了這處宅子,以後他們與施府就是橋歸橋,路歸路。
可流言之所以被稱之為流言,是因為它從來都不是固定的,而且還是一人一個說法。在施錦秋的這個解釋被傳出十人之外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施府的大房和三房不僅搶了二房的當家和風車圖,還不要臉的把二房從施府裡給趕了出來。
對此,施錦秋也只能是笑笑了。不過這樣也好,他們與施府的關系撇得越清,萬一施府那邊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他們也就越能夠不被牽連。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此時的施錦秋並沒有理會外面的嘈雜,站在院子裡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座房子雖然老舊,可是該有的都有,最主要的是地方夠大,足有施府的一半那麼大。
他們總共才五人,劃出一個院來就夠他們住的了,多出來的那一大半屋子正好可以讓她鼓搗別的,反正在這外面,就算她再怎麼鼓搗,都不怕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離縣城又這麼近,進出城也很方便。
晚上,施錦秋正坐在自己屋子裡看那本手劄,這幾天她都在研究手劄上記裁的那款水粉的可行性。她已經能將用料以及各個步驟都背得滾瓜爛熟了,可是奈何之前沒有地方供她試驗。現在好了,只消再等上幾天,她把該備的都東西都備上,就可以一試了。
她正想著,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