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你還沒睡嗎?”
“娘,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施錦秋開了門,鄧鳳聆便走了進來。“你哥哥睡不慣這裡的床,在屋子裡鬧騰了好久。你是不是也睡不慣這床?”
施錦秋看了眼身後的床,雖然簡單,卻比上一世她睡的那張好多了。她搖搖頭,說道:“沒有,秋兒只是在想事情。”
說到想事情,倒是讓鄧鳳聆想到了什麼,她把門一關,拉著施錦秋走進屋裡,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秋兒,現在這裡只有你我母女二人,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娘說笑了,秋兒能有什麼事情瞞著您呢?”施錦秋一臉鎮定的回視她。
鄧鳳聆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看出些所以然來,便又問道:“那你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們非要從施府裡出來呢?”
“娘可是捨不得施府了?”施錦秋的眼睛黑漆漆的,像兩塊稀世的墨玉。
“娘怎麼會捨不得施府,娘只是……只是怕你們會受苦……”
“秋兒不怕。”再苦再累的日子她都過過,更何況,她並不覺得他們離開了施府就會吃苦,“施府裡只要有大伯和三叔在,娘就不可能真正的當家作主。與其在那裡受他們兩家人的氣還要防著他們背後使絆子,何不像現在這樣離開,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拘無束,還幹脆些。”
鄧鳳聆愣愣的看著施錦秋,竟然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的不是她的女兒。她臉上的堅定似乎感染到了她,讓她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
“秋兒說得對。”枉她身為娘,思考事情卻還沒有自己的女兒來得長遠,只是……“明日起,為娘需要好好想想做點什麼營生才行。”
“咱們還做胭脂水粉。”
“什、什麼?”鄧鳳聆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咱們還做胭脂水粉。”施錦秋重複了一遍,聲音清脆堅定,顯然不是突發起想才說的。
“可、可是……”
“您是想說,既然還做胭脂水粉,為什麼不幹脆留在施家,至少施家的作坊裡,有各種現成的製作工具。”施錦秋看出了她的疑惑,鄧鳳聆點點頭。
“那些工具不適合,咱們自己重新置辦,用自己的方法做出與眾不同的胭脂水粉,那樣,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屬於我們自己的胭脂水粉。”
十幾年後的那些製作工具比起現在的這些,可是好了不止一點兩點的,不僅能提高産量,還能提升質量,提取的精純度以及各種工藝的打磨手段,那提升的可就大了去了。
施家作坊的那一套,她還真看不上眼。
不過製作那樣一套工具,她可得找個靠譜的工匠才行,否則被傳了出去,到時候大家都人手一份,她也就沒啥可依仗的了。
“話雖這麼說沒錯,可是置辦那些製作工具,是一筆不小的花費啊。咱們幾人身上加起來也沒多少錢……”
“娘,您就放心吧,錢不是問題。”施錦秋拉著鄧鳳聆的手,把頭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驚得鄧鳳聆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