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揚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心髒像被一隻手握著,說不出的難受。
“姨娘,你累不累?要不奴婢……”喜兒唯恐天下不亂,上前哀聲求道,“少爺,讓姨娘歇會兒罷,一頓飯吃了那麼久。”
她細嚼慢嚥自然是久了,唐枚笑著問金姨娘,“你可是累了?”
金姨娘的性子哪兒會說累,連忙搖頭。
白振揚再也難以忍耐下去,猛地把筷子一擲,“你夠了,別再得寸進尺,若柳有身子了,勞累不得。”
“夫君果然還是會體貼人的,金姨娘,那你坐罷。”唐枚放下筷子,“金姨娘累了,夫君不妨喂著她吃,好讓妾身見識下你們的恩愛。”
這話帶刺,還是極其尖利的刺,金姨娘臉色一下子煞白,嚇得趕緊跪下來。
白振揚怒火直沖到頭頂,幾步跨上前把金姨娘扶起來,瞪著唐枚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沖冠一怒為紅顏。
唐枚嘴角一翹,他對她的喜歡大概也不過如此,左擁右抱,到底愛哪個,他又能說得清?
“金姨娘你且回去罷。”她淡淡說道。
那聲音中帶著些許倦意,白振揚微微愣了愣,才醒覺自己剛才的舉動像極了從前,他從前就是在她面前這般護著金姨娘的。
屋裡的人都退了出去。
白振揚立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想了想解釋道,“你,你剛才對若柳……”
“是過分了些,但是,我是故意的。”唐枚道,“不這樣,你不會看到我令人厭惡的一面。”
他挑起眉,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我若是喜歡你,必定會令你厭棄。對你喜歡的女子絕不手軟,對喜歡你的女子也絕不放過,那樣,你還會願意我當你的妻子麼?”
白振揚搖頭,“可是,你再也不像從前……”
“那是因為我不再喜歡你,白振揚。”
聽得這話,他的心驀然一痛,千言萬語湧上心頭,竟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唐枚站起來,轉身走了。
唐士寧是在下午的時候進府的,據說手裡擰著白定祥的耳朵,而白定祥一路哀嚎,臉上像是開了染房,青紅黑紫,五顏六色。
劉媽媽急道,“也不知老爺會做出什麼事,別是要鬧出人命來罷?”
雖說唐士寧要官不要命,可殺人償命,人命沒了,官就沒了,他還不至於傻到會為了白定祥賠上自己的官位。唐枚笑道,“媽媽盡管放心,鐵定不會。”
不到一會兒,李氏就派了人來叫唐枚過去。
唐枚整理了下衣衫,只帶了劉媽媽前往。
門外的下人全被遣開,大老遠就聽到白定祥的求饒聲,唐士寧暴怒的大吼聲,唐枚進去一看,果真好笑,直像是老鷹抓到了小雞。
“你倒是有臉來了”唐士寧一看到她就破口大罵,“我唐家的女兒居然要被人休掉,你是怎麼做人兒媳婦的?”
唐枚上前行了一禮,委屈道,“女兒一向規規矩矩,也不知夫君為何要休了女兒,怕是公公婆婆看爹爹失勢,這才把氣發在了女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