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諳人事的少女,白振揚對她如何,自金姨娘說過那句話之後,她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兩個人便這般一動不動,像靜止了的雕塑。
但到底也不能就這麼僵持下去,唐枚揚聲叫劉媽媽進來,白振揚其實一般酒醉一半清醒,又豈能在劉媽媽面前再這樣對待唐枚,只得去了臥房休息。
劉媽媽看到他頹敗的神情,以前再多的怨恨彷彿也沒有了,嘆一口氣道,“少爺最近真個兒不好受,少夫人,你當真不再考慮考慮麼?”
“他根本不知我要什麼,如何將就?但說到底,也不是他的錯,錯在……”錯在她原不該來到這個時空,改變了身邊人的命運。
劉媽媽知她特別堅定,自個兒又是白說了,搖頭退了出去。
第二日恰好是休沐日,白振揚這一睡便睡到了辰時,打理好出來一看,金姨娘居然也在。
唐枚正吩咐春芬道,“叫廚房多準備幾個菜,要適合金姨娘口味的。”
金姨娘惴惴不安,不知唐枚為何會專門叫她過來一起用早膳,忙道,“婢妾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你懷了孩子,又是夫君第一個孩子,自是不一般的。夫君又疼你,一起吃頓飯算什麼?”唐枚和顏悅色。
金姨娘見她實在溫柔和善,心裡也是高興,假如少夫人以前也是如此,她根本就不會害怕她,簡直是會喜歡上那樣好的少夫人。
“少爺。”兩個丫環見到白振揚出來了,忙蹲身行禮。
金姨娘也趕緊站起來行了個禮,見到白振揚,她滿臉都是歡喜的笑容。
唐枚道,“我今兒叫了姨娘一起吃飯,夫君不反對罷?”
她這是什麼意思?白振揚皺了下眉,但看到金姨娘惹人憐愛的摸樣,反對的話他哪兒說得出口,只得點了下頭。
三人一起移去飯廳,金姨娘行動小心,總是落在後面,唐枚便道,“夫君怎的也不會體貼人?不怕金姨娘摔著麼?”
白振揚尷尬不已,他本是想去扶的,可當著唐枚的面,卻又伸不出手來。
偏偏金姨娘身邊的喜兒要多嘴,“少爺往常很是體貼,不知道多疼姨娘呢,連吃個飯都要親手喂呢。”
這些閨房樂趣本是常事,可喜兒這樣說出來,白振揚說不出的惱火,金姨娘更是心裡一陣亂跳,瞪了一眼喜兒,驚慌道,“少夫人千萬別聽喜兒胡說,喜兒,你還不給少夫人請罪”金姨娘雖然聽白振揚醉酒說了要和離的事,可心裡並不十分相信。
而喜兒本就是故意要氣氣唐枚,便假裝委屈的告了個罪。
唐枚對這一切都不在意,她做這些只是想讓白振揚明白一個道理,往後抽刀斷情,彼此再無掛念。
到得廂房,春芬與秋葉很快就將飯菜端上來,擺了滿滿一桌子。
可金姨娘並不敢與他們同坐。
這也是原本定下的規矩,正室夫人用飯,側室別說一同吃了,坐都是不能坐的,只能立於旁邊伺候佈菜。
白振揚原本以為唐枚會再次請了金姨娘坐下,可是她卻沒有,只笑著道,“金姨娘果真是很懂事理,這般客氣,你既是覺得不合適,那便算了。”
喜兒聽得這話,暗自冷笑,真真是披著羊皮的狼,嘴裡說不難為金姨娘,實則還不是想著法子給人難堪莫非那日關於和離的事情只是少爺說的醉話?
白振揚則是一愣,金姨娘到底懷了身子,卻要她站著伺候,委實是有些說不過去。更何況,她不是專程請了金姨娘來麼?
正想著,唐枚的目光掃了過來,“夫君可是有話要說?”
若是說出來,必是駁了她的面子,白振揚遊移不定,放在以往,他豈會顧忌唐枚的感受,一心只為金姨娘著想,可現在,卻是左右為難。
“少爺,少夫人,菜都要涼了。”金姨娘向來懂得進退,取了碗筷給唐枚佈菜,她不知道今兒少夫人的意圖,明明請了她來用飯,到最後還是要自己立著。可她生性溫和,倒也並不放在心裡。
唐枚心安理得吃著金姨娘夾來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