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還沒有下定決心嗎?”蕭遠騰有些奇怪地問。
他想了想,說道,“你母親慕秋的第一個男人就是我,我一開始其實對她並沒有什麼想法,但她光是站在那裡,怯生生的,幹淨又柔軟,全身都散發著一種引誘人去摧殘的氣質,於是我就下手了。”
慕少傾手背上,青筋暴跳。
“我要了|她一整天,一開始她求我輕點,後來開始哭,做到最後,她整個人都是茫然的,就像一塊沒有生命的破抹布,”蕭遠騰笑得很愜意,“你也知道,女人嘛,第一次都會比較疼,我要得那麼狠,她暈倒了,後來聽多事的人說她好像還高燒了好些天。”
“我以為她以後再也不會看到她,沒想到,她卻主動來找我,”蕭遠騰呵呵一笑,“原來被我上過的女人,別人就不也再碰了,而她卻急著用錢,好像是有個生病的母親,你看,命運何其相似,你的女人不也面臨同樣的困境嗎?我一直在等著她步入同一個後塵,很可惜呀……”
慕少傾的槍口,從剛才就一直搖擺不定。
看不清表情的臉上,一道清亮的液體倏然滑過,瞬間墜入毛毯之中。
蕭遠騰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繼續道,“你母親從事這種行業,竟然都沒有人跟她提過要避|孕,不過也虧得她這份純真與無知,才能有機會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嗎?”
“我也是好幾年之後,被人提醒才知道有你的存在,很神奇吧,居然還有人在那樣困苦的時期,將一個類似‘人生汙點’的小孩生下來,還愛你愛得那麼真心實意,真是不可思議。”
蕭遠騰覷著他的神色,“我向她要回你的時候,她拼命求我不要這麼做,我的種,怎麼可能就這樣流落在外呢?與其讓她這樣一直表達‘不同意’,我也只能讓她什麼也表達不了。”
“之所以會選擇在放學的時刻、在你面前,是要讓你在最以為能擁抱的時候、親眼看到她是怎麼沒的,以後的日子裡,你不會對她的死産生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不會以為她只是不見,她是真的死了,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啾啾啾——”
慕少傾這三槍已然亂了。
一槍擦傷了蕭遠騰的臉,另外兩槍|射|在床頭的擋板上,離“目標”遠得離譜。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哈哈哈,”蕭遠騰的眼神突然有些瘋狂起來,“就這樣,來吧,替你母親報仇,殺了我,從此以後,你也將踏上這條修羅之路。”
“你放心,你所犯下的累累罪行,法律將會給你應有的懲罰。”慕少傾聲音沙啞行將破音,“我不因為你這種敗類髒了自己的手。”
蕭遠騰的眼睛猝然睜大,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法律?
他跨過法律與道德的邊界,逍遙恣意太多年,乍一聽到這個詞,還是從自己一手培養的人口中說裡,極富諷刺意味。
“讓你死太便宜你了,你想得美。”慕少傾說著,緩緩地再次舉起手槍。
這一次,恐懼歸恐懼,卻並不如方才那般的慌亂,他的眼神裡,看不到一絲動搖的光芒。
手穩如泰山,心堅如磐石。
“我要讓你一直活著,長命百歲,在監獄裡永無寧日,父親,你放心,我還會時不時地派些人進去‘照顧’一下體、弱、多、病的你。”慕少傾在說那四個字的時候,每說一個字就會開一槍。
槍法極其精準,四槍打的都是同一個洞。
蕭遠騰從某種驚恐中清醒過來,才慢慢嘶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他後知後覺地想抬起手看看怎麼回事,卻怎麼也使不勁,用肩頭受傷的左手強行扳起來,才赫然發現自己右手的手腕被洞察。
只一個洞,別的地方並沒有如他所願,留下“致命”傷。
他眼神裡全是震驚。
他不相信慕少傾在他說了那些話之後,還能保持冷靜,還能不殺死自己。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你放心,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不過就算就醫及時,你的右手也再拿不起比一個湯勺還要重的東西,等於是廢了。”慕少傾收拾了槍,取出口袋裡的袖珍小耳機,表情竟然滿是同情。
他眼神冰冷地盯著躺在床上喘粗氣的可憐男人,嘴裡對耳機另一頭想要殺了他的韓森和裴初陽,輕松地說,“我這邊搞定了,裴隊,你現在可以帶你的人上來了。”
裴初陽趕緊回應,“收到。”
“慕少傾,你個混蛋!”韓森暴跳如雷的罵聲立刻傳來,“你敢拿掉耳機,你小子等著——”
慕少傾再次不等他說完,又摘下了耳機,但他唇角噙了一絲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