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蕭遠騰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整個表情霎時變得兇惡起來,“慕少傾,你盡然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母親的仇都不報了?”
慕少傾冷冷地看著他,眼神裡透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憐憫。
這是蕭遠騰最最不需要的。
果然刺痛了他的暴戾的神經。
他“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喬輕舟現在很安全嗎?”
慕少傾眉頭夾得死緊,搞不清楚這是他“最後無力掙紮”的說辭,還是真的留了後手。
“我‘以身殉道’,早就沒想活著出去,不然你以為程惠珊能輕輕鬆鬆地走出去?我是有意放她一馬。”
蕭遠騰見他臉色一下子凍住了,頓時獲得了極大的快感,“你派去義大利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抓住宇南,因為他已經被我提前支走了,對外宣稱去義大利只是為了掩你的耳目。”
某種巨大的恐懼開始漸漸浮現,慕少傾後背躥起一層寒意。
蕭遠騰喜不自勝,之前從容瀟灑的姿態,完全崩塌,“你猜他現在在幹什麼?”
慕少傾內心深處一團火焚燒起來,但面上卻盡可能的不露破綻。
蕭遠騰愣了愣,面容扭曲,咬牙切齒道,“不可能,你難道不管那兩個人的死活了嗎?不可能。”
今晚的慕少傾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不僅突然之間變得心智堅定,還心硬如鐵,什麼事情都與他最初的設想背道而馳。
不可能!
這不可能!
一定是他在騙自己。
“不管你說什麼,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
蕭遠騰已經瘋了。
——越是回應他,就越是刺激瘋得更厲害,不理會、裝假完全不信他,才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蕭遠騰見他這樣,見事情的走向完全偏離了自己的劇本,怔愣過後,怒不可遏。
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面容整個看起來扭曲又猙獰,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慕少傾最開始被他說的話,有些嚇到,對他嘴裡嘀咕的東西並沒仔細聽,等走近,才聽到他嘴裡不停說的是,“我是不會被你抓到的,不會被你抓到的……”
他陡然升起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
連忙四下裡快速察看了一翻,果不其然,在他床頭的位置有微弱的紅光在一閃一閃。
慕少傾心跳如鼓。
他連去看還剩下多少時間的念頭都沒有,幾乎一看到紅光,身體立刻就啟動了最迅捷的反應——一把拉扯起仍在夢囈一般的蕭遠騰,往他背上一甩,拔腿就往最近的窗戶沖去。
好死不死,蕭遠騰突然“醒來”,發現都這種時刻了,慕少傾還不忘“救”他!
他不要人“救”!
蕭遠騰右手受傷,左手緊扣著慕少傾的脖子,想透過這種方式逼他鬆手,放棄自己。
但慕少傾硬是一咬牙,迎頭撞碎了窗戶。
蕭遠騰瘋了一樣拼命撕咬著他的頭發。
兩人在半空中,互相糾纏,慕少傾沒法調整適合的落在姿勢,就聽身後一聲爆炸聲響,耀眼的火光瞬間照亮了他眼前的一切。
強烈的熱流將他們兩人猛地向前推去,動作更加不由自主,結果變成了他壓著蕭遠騰一條腿的別扭姿勢,掉落在了凍著霜的草坪上。
“咯吱”一聲,骨頭在肉裡碎裂的聲音,異常清晰。
慕少傾絲毫不敢懈怠,他迅速爬起來,再次將已經痛暈過去的蕭遠騰扛上肩。
——蕭遠騰如果安裝了炸藥,就絕不可能是這種小兒科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