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小錦突然沒了音訊,也不給我打電話,”她呼吸有些急促,“慕少傾、他打來電話,說讓我不要做後悔的事,我以為、我以為……”
“你以為自己‘露餡’了,所以急著逃跑?”喬輕舟笑了一下,“你有什麼好怕的?真做了什麼,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姚佳心聞言,頭別到一邊,沒有反駁。
喬輕舟想到自己雖然沒什麼好怕,大概慕少傾看起來有些讓人害怕吧。
她臉上那些慘淡的笑意全部收斂,“佳心,你是不是覺得我傻?”
姚佳心驀地轉回頭,“……”
喬輕舟卻不看她,兀自說著,“這些年你對我怎麼樣,我難道自己感覺不出來嗎?就算你一開始是帶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破理由,可朝夕相處下來你是不是真心對我好,我難道會傻到分不清楚嗎?還把那麼好的工作給辭了?我看傻的人是你!”
喬輕舟眼裡帶著怒意瞪視著她,“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個沒良心、不知好歹還的人嗎!”
姚佳心低著頭,不吭聲。
喬輕舟平息一下自己這些天積攢下來的怒氣,“是不是去翡翠軒那次?”
姚佳心又猛然轉頭,與她對視。
“果然,”喬輕舟冷笑了一下,“我說你那天怎麼那麼奇怪,吵吵著要吃大餐,看到唐淑怡羞辱我還一副氣到不行的樣子,回去之後又勸我快些跟慕少傾一起,之後還哭著說自己失戀……”
姚佳心頭埋得更低,幾乎就要貼到胸口的地步。
“你是那個時候,知道他真正幫助你的原因吧?”喬輕舟簡直篤定地說,“那個人是不是蕭宇南?”
姚佳心驚恐地睜大眼睛,盯著喬輕舟顫聲問道,“……他找上你了!”
喬輕舟苦笑了一下,“你不會以為你不聽從他的命令、不將我的行蹤的報告給他,他就真找不到我吧?”
她深深地知道:如果只是單純地想要監視自己,蕭玥口中的那個蕭宇南,完全用不上姚佳心這顆埋藏多年且“費事”的棋子。
他肯定還有別的目的、更加險惡的用心。
——透過她能夠傷害到慕少傾的目的。
六七年的時間,埋下一個伏筆?
她是該敬佩蕭宇南對他自己十足的信心,還是該笑慕少傾對她的執著被別人看得如此透徹呢?
她收到心神,轉頭看著還呈呆愣狀態的姚佳心,略帶戲謔的反問道:“你不是很能耐很能洞察人心嗎?自稱連流氓都不害怕的嗎?怎麼這會兒就縮得跟個烏龜似的?還趕躲起來!姚佳心,你想要收拾唐淑怡大小姐以及從兩個小偷手裡搶回v包包的氣勢呢?都到哪兒去了?”
“輕舟,你別說了,”姚佳心突然泣不成聲,“是我對不起你!”
她一般不叫喬輕舟“輕舟”。
“佳心,你錯了,你沒有對不起我,至少目前為止,你還沒有做什麼傷害我的事,”喬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神色有些凝重,“硬要說的話,你對我造成的傷害是你的不告而別。”
喬輕舟說著說著,猝然間紅了眼睛。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最近總不可避免地跟“不告而別”這個詞,頻繁且猝不及防地相遇。
也許是她曾經傷過某人的心,所以老天也用同樣的方式來懲罰她。
喬輕舟深呼吸好幾下。
她拼命告誡自己——不能去想!不能去想!
只要一想到慕少傾,她的心就難過得不能自抑。
那些難過彷彿化成實質,讓她痛得整個人都亂了,必須靠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才能緩解些許。
怎麼會這樣?
她拽緊顫抖的指尖,緊貼在身側,強行冷靜道,“你回去吧,那怎麼說目前也還是你的房子,是還房子還是還錢給蕭宇南,你都不能不管不顧。”
猜到買房子的錢是蕭宇南的,似乎也不太難了。
“佳心,在我最難熬的時候,只有你陪在我身心,”喬輕舟說,“對錯是非,我自己心裡自會計較,你不用作出一副要‘殉道’的樣子給我看,那太不像你了,從現在開始,你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我幫你一起盡孝,她說得對,我們是朋友。”
“什麼都可能是假的,你接近我的目的也許是假的,但我們相處的那些時光也是假的嗎?你是不是真心對我對小錦好,我們會感受不到嗎?”
喬輕舟看了眼姚佳心哆嗦的手,最終還是沒有握上去,只是說,“我和小錦都等你回去,回去以後,我們重新租個房子,然後還一起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