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地說,是兩輛車。
它們橫陳在單向的跨海大橋上,擋在慕少傾他們的車前。
除非慕少傾表演飛車,不然絕不可能透過。
逆向車道上雖然沒有別的車在行駛,但中間護欄的高度,並不比前方阻攔他們去路、體形龐大的suv矮上幾分。
後面也不可能。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尾隨了同樣兩輛車。
對方一共有四輛,一輛保守估計三個人,也有十二個人。
力量懸殊太大。
彷彿插翅難飛。
要是夏天,要是隻有喬輕舟一個人,慕少傾都還好辦,但現在已是初冬,海水冷不說,還多了個小小的喬錦時。
慕少傾根本沒法護他們兩個人的周全。
剛才韓森在電話裡說他剛收到訊息——蕭宇南一時被打擊得太厲害,狗急跳了牆,正帶著幫人朝他們那裡趕去,讓慕少傾立刻換地兒。
他安排的人已經全部往那趕去,但就目前來看,慕少傾必須以“自救”為主。
——沒想到竟這麼快。
韓森那小子是怎麼做的資訊?
都已經讓人直接追到門口來了。
他怎麼不直接等對方的人抓住了他們再打這通狗|屁沒用的電話?
離開那個小島,這座大橋是必經之地。
是時機太寸,還是他們早就算好,早早就等在了這裡?
不管是什麼,現在想那些已經於事無補。
慕少傾沖不過去,又不能直接沖進海裡,只得慢慢將車速降下來。
從小他學的都是如何速戰速決,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致敵人於死地、再無反擊的可能,不管敵我雙方實力如何,只管義無反顧地向前。
只進攻、完全不防守。
但他現在卻因為想要防守,而不敢再隨意進攻。
慕少傾遇到過許多危險的情形,上次去義大利救落入圈套的慕少羽,幾乎九死一生,兩人都深受重傷,卻也沒有覺得有多兇險。
此時此刻,慕少傾才覺出兇險異常。
人一旦有了極其在乎的東西,才會覺出恐懼來。
他一直微涼的手心,漸漸開始布滿了汗液。
在極短的時間裡,慕少傾已經在腦海裡,將眼前所有可能利用的一切資源全都演算了個遍,卻一直沒找到那個可以“周全”的方法。
束手就擒。
似乎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慕少傾拉起手剎的時候,居然手滑了一下,第二次才將車停穩當。
喬輕舟輕輕拍著還是熟睡的喬錦時小小的胸口,一抬眼,就看到慕少傾的喉間像是被什麼哽住了一樣,只顧著上上下下地顫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車內很安靜,橋上的橫風,吹得呼呼作響。
光是用聽,就讓人渾身都打寒顫。
有種下一秒裡狂風就能連人帶車一起捲到天上去的感覺。
天空陰沉得厲害,似乎正醞釀著一場傾盆不休的大雨。
“少傾,不管一會兒發生什麼事,請你做任何決定的時候,都要以小錦的安危為第一考慮。”喬輕舟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低頭看著喬錦時。
也不知夢到在吃什麼,小嘴巴居然還吧嘰上了。